箭已离弦,但苏遥并没有去看那一箭带来的效果,而是一直低着头,脸颊红得像是被火炭烤过一样。
而萧誉也没有立刻放开她,仍然握住了她的手,把弓箭缓缓放了下来。
她的手很小很软,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小姐的手,从没做过什么粗活,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但他想不出,有什么样的千金小姐,竟然会想出退敌的主意,还毫不犹豫地要去拉弓射箭。说实在的,她的动作还真够标准的,就是力气不够。
当熊熊烈火在水面上蹿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这种东西,竟然可以在水面上燃烧。
谁都知道,水和火是相克的,但就是这么个板上钉钉的常识,却在他们面前被颠覆了。
火顺着水面一路烧过去,船只当然也不能幸免了。
因为之前有不少原油已经沾到了船上,所以蛮人的战船就像是大火把一样,烧得十分热烈。
那些雄伟壮观的攻城器械也成了拖累,谁让它们都是木头造的呐!
吓坏了的蛮人士兵试图用水去灭火,结果却是越浇越烈。
还有一些人身上着了火,只能跳进水里求生,但看上去也没有收到什么好效果。
所以,就连见惯了杀人场面的边关守军,也都集体傻了眼。
前面的湖面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但站在城墙边儿上的那两个人,却在大眼瞪小眼的对看。
秦婉柔实在是没见过来打仗的人这么忘我,碰巧嗓子眼儿里被烟呛得痒痒,于是就老实不客气地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让苏遥突然回过神来,她本能地想要甩开萧誉,却被对方拥住不放。
“小心,”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再乱动的话,可能会掉下去的。”
他说的也算是事实,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太靠近城墙边儿了,掉下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既然不能向前,苏遥就只能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肚子:“你再不松手,我就一个过肩摔把你给摔下去,等他们从湖里把你捞起来的时候,你就变成烤猪了。”
听到她孩子气的威胁,萧誉轻笑出声:放心,不管我去哪儿,都会拉着你的。“
一句“小心”,一句“放心”,句句都和心有关,苏遥本来就管不住自己不停扑腾的心脏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更觉得心跳砰砰地加快了。
不过萧誉也只是逗逗她而已,虽然嘴上仍然在讨便宜,但行动上已经放松了对她的束缚。
身后牢牢站着这么个高大的男人,而且还没有要挪开的意思,苏遥只能暂且委屈自己一下,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对上围观群众各色各样的目光,苏遥觉得那场火真是连自己也祸及了,脸颊烫得都要化掉了。
秦婉柔真不愧是个女汉子,比货真价实的汉子们还要有汉子本色,眼神里一点儿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苏遥吹了半天风,也觉得嗓子有点痒痒,于是借着咳嗽的工夫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早知道那个厚脸皮的男人会来这么一手,她刚才就老老实实地回房间去了,才不来凑这个热闹。
这下可好,免费演了一场暧昧戏给别人看,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才刚走到楼梯口,王副将才像是刚从梦里醒来似的,赶着问了一句:“王妃,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遥回过头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大火的方向,耸了耸肩膀:“救人,或者是……收尸,随便。”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火势,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个人建议,还是直接收尸吧。”
看那个火势凶猛的劲头,想救人简直太不容易了,更何况双方离得那么远,光是顶风划船过去都要好一会儿,等船划过去了,火估计也要烧完了。
水战最怕火攻,一旦战船全都着了,那就是全军覆没的趋势了。
苏遥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年轻的小兵嘀咕了一句:“真是没想到,京城的女人这么心狠手辣……”
就是心狠手辣这个词儿,让她打消了立刻就走的念头。
要是在平时,她也没心思和一个小兵计较,但是现在,她正在不爽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计较一下了。
“首先,你这句话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其次,要不是我心狠手辣,现在被放在火上烤的说不定就是你们了。”苏遥站在小兵跟前,语气十分不客气。
大概是因为同性相斥的道理,虽然秦婉柔外表上是条汉子,但本质还是女人,于是遵循本能要和苏遥作对。
“他说的是实话啊,用这种手段杀人,不是心狠手辣是什么?”说着,秦婉柔还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王副将的一颗心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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