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方嘴里说的“没资格听国师名号”的那些人里,显然不能包括元承昊。
只不过,这个随从反问的话,就好像是正中了对方下怀似的。
刚才还面对着这些问话表现得不知所措的范阳,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颇为阴险的笑容。
看到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苏遥就觉得,对方是真的没安什么好心。
只听到范阳朗声道:“我家国师大人说了,他的名字只能说给这里的一个人听。”说着,他还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显然是让人走到他们的马车旁边去听。
听到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元承昊的随从立刻就怒了:“你们也太放肆了,侯爷身份尊贵,岂是你们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范阳嘴角的笑意不减,脸上甚至还添了嘲讽的神气:“国师大人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你们的侯爷。”
这句话,真是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
那个随从几乎是本能地问道:“那……是谁?”
这事儿怎么好像越来越离谱了?大燕派出的迎接队伍,是以元承昊为首的,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他了,怎么还会有其他人比他更有资格吗?
夜凉使臣说的这些话,简直是让人一头雾水了。
就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范阳抬起了一只手,遥遥指向了元承昊的方向。
只不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能看到他指的并不是元承昊,而是骑马跟在元承昊身边的……苏遥。
苏遥怀疑地抬高了眉毛,觉得今天发生的事真是越来越奇葩了。
她……她其实就是来凑个热闹,顺便满足一下自己对夜凉的好奇心的。
可是,这些人打了半天的嘴仗,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把炮筒指向她了?
真特么是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会塞牙缝,凑个热闹而已,至于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么?
苏遥今天只想低调地混过去的,现在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心点,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就是因为范阳这一指,所有人都开始认真地看着靖阳侯身边的这个姑娘了。
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原本就很耀眼的绯红色,仿佛又镀上了一层金边似的。
然而,她的脸,却并没有因为光晕的作用而模糊,反而显得更加清晰起来。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随意挽起的长发虽然有几绺已经散落在鬓边,却丝毫无损于她的容貌,反而更添了几分俏皮。
大燕在场的人里,也有不少能认出她就是晋王妃苏遥的,只不过因为她今天是跟着元承昊来的,所以没人敢多嘴。
但是现在,夜凉使臣指明了,说苏遥才是那个有资格能听他们国师名字的人,这事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看到他们神情各异的目光,苏遥要竭力克制住自己,才能打消扭头就跑的冲动。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场戏的焦点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是去,还是不去?
刚才还是好奇,但是现在,苏遥已经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国师产生了深深的愤恨。
卧槽,不就是一个破名字吗?名字取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叫来方便的,为毛还要这样藏着掖着,以为名字也能卖钱吗?
就冲着这个国师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苏遥就恨不能自己能有西游记里的紫金葫芦或者是玉净瓶,能一叫名字就把人给装进去。
她要是有这样的宝贝,一定要把这个别扭的国师给装进去,闷上一时三刻化成脓水,才能解恨!
短暂的尴尬后,元承昊已经倾身过来:“不如,你去听听?”
苏遥顿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并且丝毫没有降低音量的打算:“我才不去,他爱说不说!”
夜凉的国师是个变态,也没人规定她就一定要陪玩儿啊?
苏遥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藏头露尾,不敢拿真面目示人的家伙了。
把脸挡起来也就算了,连个名字也要藏着掖着,难道他叫铁蛋、狗剩或者是史珍香这种奇葩的名字么?
但是元承昊还在劝说她:“就当是帮我这个忙,放心,我在这里,你就算走近前去,本侯也保证,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苏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夜凉使臣又不是狂犬病患者,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不利呢?再说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而已,对方也完全没有这种必要嘛。
其实,上前去听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苏遥就是不想靠近那辆马车。
虽然里面的光景她什么都没看到,但心里本能地就有种厌恶的感觉。
只是,身边的元承昊,还有其他的大燕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
尼玛,这情况太纠结,她到底是去听还是不去听啊?就在苏遥犹豫不决的时候,范阳却又开口说话了:“我们国师大人问,这位姑娘是不是胆子太小,不敢来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