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遥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直到萧笙跑了出去,她才直起身子,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等到辰墨进门前,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蒙好了被子,还用粉把自己的脸色弄得苍白了些,做戏做得十足。
辰墨是真被她给吓了一跳,那脸色,苍白得都不像是活人了。
他赶紧把药箱丢给萧笙。赶紧上来就要替苏遥把脉,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了,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
蛊毒?果然,自己体内曾经中过蛊毒,而且到现在还没有清除掉吗?
苏遥心里犯了下嘀咕,只不过现在,她也没工夫去管这档子事儿了。
手指才刚触到苏遥的脉搏,他就觉出了不对。
“你这脉象,”辰墨困惑地眨眨眼睛,“很……很正常啊……”
他话音未落,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人反手抓住了,而且有个冰冷的东西,紧紧地贴上了他的手腕。
苏遥睁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用眼神示意辰墨靠近些。
辰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紧贴在手腕上的东西,冰冷而锋利,很明显是刀子一类的东西。
所以,他还是照她的意思弯下了腰,把耳朵凑近了些。
“辰大神医,还记得你从前给过我一种毒药,名字很有意境,叫做菊花残的吗?”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只能让凑在跟前的辰墨一个人听见。
听到“菊花残”这三个字的时候,辰墨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他抿了抿嘴,然后用同样轻的声音反问道:“我说……你想干什么啊?”
苏遥眨眨眼睛:“你先让萧笙出去,我再慢慢和你说。”
萧笙这会儿正抱着药箱在门口往这里张望,很明显是怕打扰了辰墨治病。
他是个好孩子,苏遥觉得,自己连累辰墨一个人就算了,还是放过萧笙这孩子吧。
辰墨的一张脸都苦得皱起来了:“大小姐,我怎么打发他走啊?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行吗?”
苏遥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手里的军刺又往他手腕上贴紧了些,还非常危险地在他皮肤上划来划去。
“你要是不照办,就好好尝尝这菊花残的滋味吧。”
说着,她的眼神突然一冷,就像是要立刻动手似的。
她这边还没动手,辰墨就立刻妥协了。
他轻咳了一声:“萧笙,你回王府去,帮我取龙舌草来,快去快回啊!”
萧笙应了一声就要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问:“辰墨叔叔,遥姑姑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辰墨阴阳怪气地说,“她怎么会有事呢!”
说话的时候,他就差翻个白眼上去了。
他要是没这么说,萧笙还不怎么担心,但看到他这个夸张的反应,心里立刻就不踏实了:“辰墨叔叔,她……真的会没事吗?”
要是再任由辰墨这么“自由发挥”下去,说不定就会在萧笙这个小机灵儿面前露出马脚了。
所以,苏遥从被子底下伸过另外一只手,狠狠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
这回辰墨是真没忍住,痛呼了一声。
看到苏遥警告的目光后,他才苦着一张脸:“真的没事儿,但是,你要是不快点儿把龙舌草取来,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萧笙几乎是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姑奶奶,”辰墨皱着一张苦瓜脸,“您能把我放开了吗?”
苏遥也没工夫和他多磨叽,再等一会儿,说不定萧笙就又折回来了。
所以,她开门见山地说道:“帮我离开这里。”
辰墨吓了一跳,差点把自个儿的手腕给送到军刺上来了。
“……这我可不能答应,你要是跑了,还是我帮的忙,萧誉一定会把我的皮给扒了!”这句话,辰墨几乎是喊出来的。
苏遥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那你就选吧,是受菊花残的折磨,还是帮我逃跑?”
辰墨这回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我能两个都不选吗?”
只可惜,苏遥是不会被他装出来的这种可怜样给打败的。
她冷着脸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我数三声,你不选的话,我就先用菊花残把你放倒,然后再逃跑,这样不就等于你两个都选了?”
辰墨张口结舌,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死路的出路。
转了一下眼珠之后,他就意识到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结果已经笃定了,不管他从还是不从,苏遥都跑定了。
那菊花残的功效他是知道的,一旦沾身,他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了,到时候还不是得眼睁睁地看着苏遥跑掉?
得,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还是少受点罪吧。
“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成不?”辰墨终于妥协了。
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苏遥嘴角勾起了明朗的笑意。
菊花残上回早就给天牢里的牢头武宽给用光了,哪里还能剩到现在?
所以,她手里的那根军刺完全是绿色无公害的,压根就没有半点儿毒素。这个辰大神医,还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