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大燕的勇士,他们的热血和头颅应该抛洒在战场上,在光明正大的对战中,而不是浪费在这种阴谋诡计做成的圈套里!
而且,还是被自己人推出去,做了无辜的枉死鬼……
所以无论如何,他和元承昊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了结,不然,他就不配做西关的统帅!
“不过什么?”听到他说完“只不过”之后,就迟迟没了下文,苏遥立刻急切地问道。
萧誉的眼神陡然一变,掩去了刚才的怒色,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他们现在已经在城外了,等着听我号令攻入京城,结束这里的动乱,只不过经过了上一次的事之后,他们是不敢再轻信什么信件书函了。”
苏遥眨眨眼睛,并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
本来书函信件就容易伪造的嘛,就算是换了印鉴,被有心人伪造,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既然这样,他亲自前去调兵,不就行了?
东西可以做假,人总做不了假吧?就算是容貌一致,但行为方式和说话口气,乃至于细微的表情,都会有所差别,只要是熟悉的人,就不会认错的。
他的部属跟随他征战多年,了解他脾性的人应该不少。
“但是,”萧誉眉头深锁,“我还要留在这里内应,随时通传消息,不能贸然离开。”
这……就是个难题了。
苏遥握紧了手里那枚印鉴,困惑地看了看它:“你总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拜托,她虽然做了这个名义上的晋王妃好久,但西关却一次都没有去过,更没见过他的那些下属士兵,就算是手里拿了这个印鉴,也是无济于事啊!
“你一个人当然不行,我是想让你,和阿睿一起去。”
“什么?”苏遥立刻惊呼出声。
萧誉的计划,是让萧睿冒充他前去调动兵马,但又不能说话,免得露馅,所以他打算让萧睿装成重伤昏迷的样子,话则让苏遥来传,那枚印鉴就是信物。
可是,我……”苏遥眉心紧蹙,眸底写满了为难。
他说的话,好像是很有道理,计划的也挺周详的,但是,她心里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又是因为什么而来的呢?
看到苏遥犹豫不决的样子,他立刻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苏遥身子一震,霍然抬眸。
眼前的男人,眼神十分真挚,一如他的语声。
“我保证,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骗你离开,而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娓娓道来,“你如果不去的话,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苏遥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内心的天平在左右摇摆,让她无法立刻开口给出答复。
“那样的话……”萧誉的声音陡然低沉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那些在西关为国征战的儿郎们,就白死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没有再开口,抿紧的嘴唇周围,似乎都颤抖起来了。
他垂下眼眸避开了苏遥的目光,睫毛也在微微震颤。
显然是刚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痛苦的回忆。
看到他的样子,苏遥突然就明白了,他之前没有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西关的损失,应该是很惨重吧。
作为曾经在军营中生活过的人,苏遥很明白,战友意味着什么,而亲眼目睹战友的死亡,又是怎样一种哀痛的心情。
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曾经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她面前露出这样软弱的表情。
热血涌上咽喉,苏遥被那一时的激勇之气所支配,下意识地就答应了:“好,我去!”
然后,她迅速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要发誓,这次绝对不能骗我,你不能……不能去冒险,不能去送死,不能让自己受伤!”
她一口气提出了许多要求,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住萧誉的脸。
萧誉也同样抬起眼眸看着她,目光里有温柔,有坚定,还有很多她现在看不懂的情绪。
“好,”他终于开口,“我答应你。”
“嗯!”苏遥点点头,“那我快去快回,什么时候动身?”
萧誉无奈地牵起嘴角笑笑,觉得自己还从来没见过比她更急躁的小姑娘。
轻轻用指关节敲了下她的额头,他温和开口:“你忘了我之前说了的?是后天正午。”
苏遥顿觉尴尬,自己这是怎么了,连从前引以为豪的记性都不好使了?明明他才刚说完没有多久嘛……
“那……”她慌乱地移开目光,“你先好好休息吧,快睡快睡!”
萧誉嘴角的笑弧更加明显,还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睛:“这次,可是你主动邀请我睡的啊?”苏遥咬了咬唇,知道和这个狡猾的家伙争辩也没用,于是果断采取了行动,把他推倒在了床上,用命令的口吻道:“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