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
“这么些天,终于有娘娘的消息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
屋内响起一片附和声。
悬起的心脏落下的同时,他们也为自己松一口气。
凌兮月音讯全无的这几天,北辰琰身处地狱般煎熬,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担心皇后安微的同时,还时刻要记挂着自己的项上人头,稍一不慎,便是一顿雷霆之怒,劈头盖脸落下。
北辰琰抽出信笺,挥手展开,一目十行看下去。
愠怒,狠戾,惊喜,疑惑……各种情绪,在他冷峻妖冶的容颜上闪烁而过,变幻不定,最后所有的所有,都悉数凝聚在他紧紧拢起的眉峰上。
不回来?
北辰琰翻来覆去仔细看。
白纸黑字,信笺上不过短短几排字,他却足足看了半刻钟时间。
“皇上,这是怎么了?”马隆疑惑又急切的看着北辰琰。
皇后娘娘不是没事了吗?
还是说,又受了伤!
北辰琰拿着信笺的手,紧了又紧,捏得咯吱作响,殷红染血的贴唇抿成一条直线。
大家交换着眼神,面面相觑,看着北辰琰比刚刚还要难看的脸色,接连垂下头去,不敢吱声。
皇后娘娘不是没事了吗,为何皇上这幅表情?
“备马。”
北辰琰冷冷丢下两字,阔步朝外。
“是,是!”
马隆和卫祺对视眼,不敢多问一句,迅速跟上。
婆罗河,是湖州境内最大的一条运河,绵延近千里,往南下去,气温回转,还是深秋的节气,湖光山色,两边山川的红枫林倒影入水,一片艳丽夺目。
夕阳落下,波澜壮阔。
绚丽的色彩在河面融汇,交相辉映。
凌兮月穿着一袭素白色衣裳,乌发以一根简单木簪半挽,纤手抵着下巴,那巴掌大的小脸轻偏着,侧身靠在船头,眸光懒懒的欣赏着落日江影。
她另外的一只手,把玩着自己颈上挂着的日月石,思绪万缕,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河面此时升起了些许水雾,周遭雾影朦胧,衬着夕阳仿若一层薄纱,罩在少女身上,映得她绝世倾城的俏脸越发惊艳,让人看上一眼,便再难挪开眸光。
纳兰雪衣睫毛轻垂,收了眼神,缓步走出船舱。
“入夜了,怎么不进去,这里有些凉。”他踱步上前去,白衣胜雪,玉带飘飘。
凌兮月收回眸光,望向背后缓步上前来的男子,勾唇浅浅一笑,却并未多说什么。
“小姐。”有侍女上前,在纳兰雪衣开口时,便躬身将手中的绒毛斗篷,呈递给她。
凌兮月看了一眼,抬手轻推,“不用。”
侍女看向纳兰雪衣,有些为难。
凌兮月回过身去,继续欣赏这落日美景,嘴角轻轻勾起,半真半假的笑回一句,“吹点凉风,会让人感觉更为精神一点,眼神也更清醒。”
她习惯穿得单薄一点,哪怕是在寒冬腊月。
饱暖使人疲软,她需要时刻的清醒,两世如此,到现在,这样的习惯已经改不了了,而事实也证明,一瞬间的掉以轻心,都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纳兰雪衣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不知是表示赞同,还是什么,随即挥手。
侍女会意,双手托着那绒毛披风,立刻躬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