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斯彻见墨北双眸滚红,知晓她已失了理智,向着左右打个眼色,足下轻点,纵身入空,趁着墨北应付他人之际,大掌冲着玉颈便是一剂手刀。
耶律斯彻拥住缓缓晕厥的娇躯,侧翻上马,一急长鞭,单臂举起,做出撤退的手姿。他看着怀中的倔强的女子,心中腾起一丝丝的暖意。用上这招确实有些胜之不武,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天危险,想必耶律千枭已经收到消息了,再不将墨北拿下,恐怕日后就没机会了。
他冷冷一笑,坏紧手臂,只要回到凰都,就无须再惧那人。
呵,他等着与他一战!
骤闻浅弯噩耗,耶律千枭静的仿佛一座雕像,然后他缓缓捏碎手中的竹简,跨步走出白帐,扫了一眼死里逃生,边吃边哭的阿布,语气如霜:“你说你刚想推开城门,援军就到了是吧?”
“呜呜,是!小流死了,小流!”阿布嚼着嘴中馒头,却觉得满唇的苦涩,肚子像破了一个大洞,很圆很深。那是吃再多东西都补不好的,她知道,她都知道。
小流不在了,小流死的时候隔了自己好远。
她还没让他吃拳头呢。
他还没教她甩枪刀呢。
似乎有沙子嗝了牙,阿布咬上不松口,嘴里吐出许多血。
她却像是没事人般,一劲儿吃:“王上,小流死了。”
“阿布被虎子哥推出来的时候,看的真真的。”
“小流死了,墨姐姐一直在杀人,一边吼一边杀。”
“王上。”她咽下腥甜,小手拽住耶律千枭的袖口,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嘴角还挂着血迹:“师兄说,死了的人都要去另一个地方。”
“那里有花有草,还有好多好多吃的东西。”
“小流也是去那里了,对不?”
耶律千枭垂下头,蓝眸微晃,大掌揉乱她的发:“嗯。”
“呜呜,呜呜,阿布好难受喔,这里,这里都透不过气来。”阿布指指心间,身子蜷缩成团。
耶律千枭何曾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心,
快要被撕碎了。
墨北!
皓齿一紧,咬下一道血红,他一挥广袖,字音如冰:“小不点,你想不想替你那个什么小流报仇?”
“报仇?”阿布眨眨双眼,粗鲁的抹去鼻涕眼泪,重重的垂头:“阿布要去!”
耶律千枭浓眉一紧,背过身,冲着十万大军,高高举起长剑,再狠狠一落,嘴角溢出修罗般的冷酷:“攻城!”
嘭!
伴着阿布推倒城门的倾塌声,这场持续二十多天的拉力战,终于得以落幕。
耶律千枭率大军攻破漠河最后一道防线,与青龙白虎汇军月牙湖,他没有去考虑百姓,也没有去安抚城民,甚至丢掉了一向稳扎稳打,出战必胜的行军手法,亲率众军翻山越岭,昼夜不息,形如狡兔,不露丝毫癜迹。逢城必破,遇敌必杀,千军呼啸,万马奔腾,夺胡关,屠云城,手法极为冷血残暴。
如果说以前他征战是为了夺回领土,巩固江山。如今他征战却只是为了砍净所有阻碍,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