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
最后两个字像是针一般,蜇疼了耶律斯彻的手,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铺天盖地的怒气烧红了瞳。
哐当!
一把甩开手臂,耶律斯彻长剑拔起,指向她的喉口。
墨北的头嗑在木桌上,鲜红的血顺着下巴滴答滴答的落在大理石上,她撑着身子,长发下的容颜,浮出一抹阴笑。
就该这样。
否则,一直对她温柔,她怕自己会下不了手。
哥哥的脸,哥哥的声音,哥哥的好。
只会让她心软。
而对敌人,最不该有的就是心软!
嘭!
木门被一脚踹开,横闯进来的护卫以为屋内出了什么事,持着大刀,眼球爆瞪。
直至看到摊在地上的墨北和拿剑不发的耶律斯彻,众人一愣,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带头的侍卫清清嗓音,凑上前耳语:“殿下,此人杀不得。”
“唯有她在,才能令枭贼束手就擒。”
“如今敌军已经攻过来了,如果她在东宫出了事情,王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耶律斯彻阴森森的收起长剑,瞳孔里带着恨意:“不管你愿不愿意,本太子都要得到你!”
“懦夫?既然你这般说,本太子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赢他的!”
唰的一声,长剑伸进腰间。
耶律斯彻怒气冲天的一舞衣袖,踏出了门槛。
人走屋静,墨北用手背擦去嘴角的粘稠,鼻尖微皱,这下大抵闹开了,她在东宫的消息,肯定会传出去。
她等,等着人来找她。
若没人来,她就去找那个人!
指腹微微磨蹭,扑鼻而来的血腥让墨北不禁干呕出声,多日未曾进食,吐出来的东西也之后白沫,其中还混着黑色粘稠。
她靠在木桌四架上缓缓的喘息,道士的话一边边敲打着神经。
有些事,看透了也要装做没看透。
温润一笑,小手抚上脖里的长绳,绳子那一头系着凰玉。
这个傻瓜。
怎么能把玉都给她呢。
棋子?
是棋子又如何。
他把整个江山都压在自己身上。
他多么不舍放手让自己去北上。
许多东西,做了比说了温暖。
那个看似精明的男人。
早就把她放在心坎里。
她知道,她都知道。
“咳,咳,呕!”又是一阵折磨,墨北笑的恍惚,在月下的她仿佛透明了,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冰冰凉凉的像下坠,啪嚓,啪嚓!
“枭。”
“枭。”
“枭。”
她把衣衫攥紧,巨大的恐惧感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
如果能多活一天。
如果能多活一天,她只想窝在他怀里,睡觉也好,亲吻也好,只求一个安稳。
墨北轻咳了几声,牢牢捏住掌心。
没事的,怎么能有事。
她还没亲眼见他打下敦煌,她还没亲手助他夺得王位,她还没替他除去那个秘密。
一咬牙,恶心感深深压下心底,墨北合上眸,一点点的调整呼吸。
去束发的小环听到出了乱子,连忙跑回来的时候,见到就是这幅场景。她急匆匆的弯下腰,将墨北扶起来,嘴里叨叨着:“墨姑娘,你没事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