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墨北!”猎猎北风中,耶律千枭眼眶发红,嘶心裂肺的发出一声哀吼,震的胸膛闷闷生疼。
他深深的缓慢的呼吸,好似将那些东西一点点的咽下去一样。
终于,他立起身来,瞳眸坚定,眼锋如刀,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永远如钢铁般坚强勇韧,不会被任何磨难打倒。
他踱步走出知暖宫,越走越快,步伐坚定,背脊挺拨,他的手很有力,紧紧的攥着手心的断掌纹,耳边浮出一句。
“我陪你。”
“枭,我陪你。”
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看,心底钢铁般的防线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了一块。
可他深知,他软弱不得,无能不得。
他是敦煌的新王,在这座以良心和鲜血白骨堆积而成的江山上,他没有回头的资格。
她不在了。
他还在。
他答应给她一个家,答应给她一个后位,答应给她一个没有孤儿的天下。
要做到,多痛也要做到。
又是几日过去,悬崖处依旧没有消息,倒是敌军太子被擒了回来,就连久不露面的雨妃也回到了宫中。
高高的大殿上,依旧人心惶惶,无人敢言。
只不过年轻的帝王,却比前些日温润了许多。
城中的屠杀令,已然停止,甚至开始修养民生,开设学府,调理军务。
众臣摸不透帝王的心思,只得默默做事,嫌少犯错。
耶律斯彻被擒那日,空荡的殿堂里只留着两个人,一上一下,一坐一立,相隔数米。
“耶律千枭,你为何不杀我?”
龙椅上的男子一笑:“她曾经为了你在雨中跪了三日,朕答应过她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你早就千疮百孔,丧命街头了。”
“况且,朕如今才明白。”
“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你说是么?”
“前朝太子爷。”
他是故意,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只不过想让他记住灭门之苦,还要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你……”耶律斯彻全身簌簌发抖,已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殿外日落月升,银钩洒下霜白,沿着玉阶,阶阶升高
耶律千枭却慢慢走了下来,声如虫鸣:“她以这种方式助朕破城,又留话说不喜朕杀人,只不过是希望朕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其实,朕大可以随她而去。可朕不会这么做,非是贪生,也不是心存什么国家百姓;只是怕这世间,除了朕之外,再也无人会依她。”
“耶律斯彻,这皇宫的门开着,你随时可以来报仇。”
“只不过这龙椅,只能是朕的!”
耶律斯彻木然未动,许久,许久后才吐出几个字:“你赢了。”
“不,我没赢,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那一刻,耶律斯彻站在空荡的殿堂中,看着耶律千枭的背影,突然间似乎领悟了什么。他一直比他强,不管是做为皇子还是做为俘虏。这个人永远淡定如松,霸气四方,他的身侧有千千万万只火把,有千千万万的部下,有干千万万匍匐于地的随从,可是不知为何,他望着他,却觉得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
或许,有时候输,也是一种解脱。
敦煌一百五十一年九月末,凰都重新立王,改国号为墨。并与轩辕朝签订了旷世之约,在军事、商业、政治、外交等方面做出了相关协商。首次官方承认两国互通有无,亲如一家。并约定,一百年内不兴战事,还天下百姓一片和平的土地。
这位年轻的皇帝,眼光卓远,勤政爱民,对贫民幼儿极为照顾。
敦煌的经济发展迅速,民风开放,商贸发达,政治清明,成为了沧荒大漠上最为富饶的王国。
慢慢的,墨北这个名字越来越少有人提起。
百姓们乐乐呵呵的过日子,偶尔会看到街道上飞驰的马,可出面不在是那个不染风尘的女子,而是大批大批的年轻士兵,他们护住城民,守着国土,仿佛在一切动荡后变得更加珍惜。
凤凰楼的生意依旧火到满楼,楼上楼下,城内城外,方圆三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不过,落四娘变了,变的温婉如春,时不时会展开手中的白扇,看几眼,吟几曲,低低沉沉,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昭雪与天下,新帝亲赦的金牌羽令,称此女风华绝代,清美在心。
有了这层关心,凤凰楼不少客人真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门槛都被踩碎了,只为迎娶这位美艳无双的落四娘。
可她本人却好似对一切都没了兴致,除了身穿盔甲的黝黑大汉来了,调侃戏弄几句,看他脸红慌张的样子,痴痴而笑。
“落,落姑娘。”青龙咬咬牙,端着木桌上的酒杯连灌三口:“我,我,我。”
“你什么?”落幕拍拍他的肩,皓齿明眸一笑:“傻子,不会喝就不要喝,我这凤凰楼的酒钱可贵的要命。若是让公子。”
说到这里一顿,落幕忽的背过身去,双肩微微发颤。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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