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变聪明了,虽然他如今是里正,可陈族长有一个当县丞的女婿。他的堂兄是五品京官,远水解不了近火,也没有这闲工夫搭理他这琐碎事。
“陈族长,你这可不地道,之前来时我们便说好的。”贺良广之前割两亩地就跟剜了心头肉似的,这八亩全给陈族长,他不甘心!
陈族长叹息道:“良广啊,做不成亲家也别结怨,这做人总要留一线,别做太绝了。商丫头孤身一人,离开杏花村若是没有银钱傍身,这不是得逼死她嘛?”
贺良广见陈族长深明大义的嘴脸,险些气歪了嘴。
田产本来在自己手里,商枝要卖,他买便是!
贺良广一咬牙,正要开口,便听商枝道:“若是谁给我办好户籍,我便将六亩水田送给他!”
陈族长脸色有些微妙,审视着商枝,越打量,目光越冷。
恐怕她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吧?
商枝不躲不闪,任由他打量,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陈叔,我是在杏花村长大,师傅已经不在了,除了杏花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出此下策。以前是我糊涂,以后定会改过自新!”
陈族长没有接过话茬,他还在思量,商枝将地卖给他,他乐意。只是商枝要这户籍……
他斜眼瞅着贺良广,见他眼底闪烁着挣扎,显然十分意动,便立刻拿定主意。
户籍虽然难办,却也不是难事。商枝留在杏花村,对他们陈氏也无要挟,反而是贺良广偷鸡不成蚀把米。
人没有赶走,田产也没了!
“商丫头,你叫我一声叔,这事叔无论如何也要帮你给办妥了!”陈族长十分精明,抢在贺良广之前说。“良广,商枝已经知错悔改,你们就给她一条活路。”
“谢谢陈叔!”
商枝立马将租赁契书给陈族长,她要留下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所以不能走。
邓氏怄的要死,心里淬骂一句,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贺良广脸都绿了,他鸡飞蛋打,什么好也没有捞着,破罐子破摔。“陈族长,这事不是我做主,我愿意乡邻们也不愿意!她自己把话撂出来,医不活狗娃,她不再行医,搬出杏花村!”然后冷着脸对商枝道:“这话乡邻都能作证。”
陈族长皱紧眉头,看向商枝。
商枝大方承认:“我确实许诺过。”
贺良广冷笑一声,“陈族长,你也听见了,狗娃快要不行了,我才让她兑现诺言。不是我不给她留活路,是她自断生路!”
陈族长无奈道:“不是叔不帮你,林氏在我这里借银钱给狗娃做顿好的吃,送他上路。你……唉,今后脚踏实地的干活,行医救人的事情,就让男人去做。”女人行医,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而商枝一连医死两个人,更让他认定女人就该老老实实相夫教子。
贺良广厌烦道:“快点滚!”
商枝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还未开口,被贺良广打断,“你的那些田产,我替你赔给陈四。”至于到底给多少,那就是只有他说了算,反正只是霸下商枝田产的名目而已。
这时,林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又惊又喜地说道:“下地了!商丫头,照你说的给狗娃喝了肉汤,他能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