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不好了,二少爷出事了!”将军府的小厮在门口焦急大喊。
商枝反应过来说的是苏越,面色一变,她快步过去,将门拉开。“出什么事了?”
“奴才也不清楚,府里侧门被人敲响,守门的婆子打开门,就看见二少爷躺在门口,身受重伤,快要没气了。”小厮一口气噼里啪啦地将知道的说出来,催促道:“小姐快走,耽误下去,二少爷会没命!”
商枝心想苏越的情况或许很危急,提着药箱子坐上马车,一起快速的去秦家。
刚一下马车,玲珑拉着商枝往府中跑,“太医正好给夫人请脉,给二少爷检查一番,太医说要准备身后事了!”
商枝没有料到情况这般凶险!她跑进屋子,就看见秦老夫人与秦老将军眼睛通红,焦急地守在一边,秦老夫人手里拨动着佛珠念经,求菩萨保佑苏越。
秦玉霜眼睛哭肿了,她拿着帕子给苏越擦伤口,看到商枝就像找到主心骨,“枝枝,你可一定要治好你二哥!”
商枝点头,“我会尽力!”绕开秦玉霜,将药箱放在床边,手指试探鼻息,贴着脖颈动脉,又掀开眼皮看瞳孔状态,最后给苏越号脉。
伤口处太医简单做止血处理,商枝检查伤口,是由较短的锐器刺伤,而且力道不大,伤口较浅,并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右臂上的伤口很深,是长剑所伤,而且损伤到筋脉。
刘太医见商枝神色凝重,有条不絮的处理伤口,不由自主道:“商姑娘,需要帮忙吗?”
“要!”商枝对刘太医道:“他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心脏跳动严重过缓,我需要对他进行急救,你到时候听从我的指令。”
“好!”刘太医很激动,商枝这句话,显然是苏越有救!他在一边帮忙,能够需要不少东西!
商枝给苏越止血后,给他心肺复苏,让刘太医对苏越人工呼吸。
刘太医倒也是医者仁心,并未有顾忌,毫不犹豫的给苏越做人工呼吸。
半盏茶的时间,苏越的心跳渐渐有力,恢复正常,商枝拉着被子给苏越保暖,失血过多会引起体温骤降,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包她调制的盐糖粉,对玲珑道:“用温水冲泡过来。”
她去准备针与桑麻线,消毒之后,给苏越将伤口缝合。
刘太医震惊地张大嘴巴,居然真的可以将皮肤缝合!
他心中十分激动,站在一边也看得十分仔细入微。
缝合伤口,商枝抹上刀创药,包扎好,将玲珑冲泡好的糖盐水喂苏越喝下去。
刘太医看着呼吸平缓的苏越,再次见识到商枝的医术!
急救的手段,他见所未见!
分明只剩下一口气,以口渡气,按压心脏,便又恢复正常!
“商姑娘,您这是治好了吗?”刘太医给苏越号脉,脉象虚弱,却比之前好转不少。
商枝满面疲惫之色,摇了摇头,嗓音沙哑道:“还需要观察几天,如果没有高热,伤口愈合良好,便无大碍。”
冬天伤口愈合较慢,苏越的伤势耽误许久,商枝担心伤口会发生感染,引发高热,甚至是心性内膜炎。
刘太医一怔,他安慰道:“一定会无碍的。”
商枝笑了笑,并没有回话,病情一事,哪有什么是绝对的?
“商姑娘,您还会哪一些急救的方法?能不能教一教我?”刘太医求学心切。
商枝将药箱收拾好,看着苏越苍白的脸色,心情复杂。“等他情况稳定后再说。”
她几乎能够猜到苏越是因为什么受伤。
苏越这几日一直在她家门口,一定是跟着她去西山,发现苏锦瑟的阴谋,被苏锦瑟杀人灭口。
秦玉霜看着不省人事的苏越,问商枝,“枝枝,你二哥如何了?”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还得看之后几天,如果没有高热,情况便稳定下来了。”商枝抹一把额头,一手的冷汗,“你小产身体差,回去休息,有情况婢女会通知我。”
秦玉霜听到商枝关心的话,心中酸涩,她压抑着泪水,点着头,连说几个好,拿着帕子按着眼角,往门口走去。商枝很累,尽全力救治苏越,她不能扰乱商枝的心神。
她走出屋子,直接去厨房,准备亲手给商枝做一顿晚饭。
秦玉霜一走,秦老夫人将商枝叫出来。
玲珑从厨房里面端一碟子点心与煮好的羊乳放在小几上,“小姐,您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商枝的确饿了,肚子很难受,她端着羊乳喝半碗,就见秦老夫人拿出一支包金簪子,“这是在越儿手里的簪子,这根簪子是苏锦瑟的。”说到这个名字,秦老夫人又气又痛心。
当年一事是张涵嫣与苏元靖造的孽,苏锦瑟是无辜的人,她若蒙在鼓里倒也罢了,可恨的是苏锦瑟早已与张涵嫣相认,对商枝痛下杀手!
如今,狼心狗肺,待她一心一意的苏越,苏锦瑟也能下得了手!
商枝挑眉,她在西山见到苏锦瑟,苏锦瑟头上可没有佩戴这根簪子。看来有人捡到苏越,嫁祸给苏锦瑟,让秦家找苏锦瑟的麻烦!
只可惜,苏锦瑟已经死了。
“老夫人,苏锦瑟已经偿命,您不要动怒。”商枝将西山的事情,简短地说给二老听。
秦老夫人只是听一听,感受到其中的凶险,她责备道:“你太以身犯险,若是大虫咬你该怎么办?”连忙双手合十,念几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商枝当时心里有几分成算,“苏越可能是兴宁侯夫人送来的。”
她记起给兴宁侯夫人送的信,她一定是发觉了,同样借这次机会动手。只是慢她一步,等兴宁侯府的人找来,苏锦瑟已经葬身虎口。
秦老夫人一听兴宁侯府,她便咬牙切齿,“兴宁侯府的人,简直欺人太甚,向来不做好事!你不招他们,不惹他们,偏生处处与你为难!皇后是瞧着咱们秦家满门忠烈,权势过甚,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引起皇帝的猜忌,她方才如此肆无忌惮!”
秦老将军道:“得让她知道咱们秦家不好惹!”
秦老将军说干立即就去干,他匆匆出府,去找嘉郡王一同去曾府。
曾秉砚正在与薛慎之讨论如今朝堂时政,有意先锻炼薛慎之。
“白嵩城瘟疫已经解决好,便是剩下后续问题,皇上任命兴宁侯押送灾银,如今兴宁侯发现问题,只等着找一个替死鬼,如今无人敢接手白嵩城,灾银与药材并未落实到百姓手里,若是开仓库问题就会无法遮掩!”薛慎之分析出利弊。
曾秉砚抚摸着胡须,“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薛慎之还未来得及开口,秦老将军与嘉郡王来。
薛慎之连忙起身行礼,让开座位,坐在最下首,给二位斟茶。
秦老将军直言道:“老曾,我们秦家为大周国征战沙场,护卫疆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生的后辈被调换,请皇后做主,为了狗屁的皇家脸面,让咱们秦家忍气吞声。如今为苏元靖一个妾,威逼着枝枝去治病,你说过不过分?”
“很过分!”曾秉砚顺着秦老将军的话说。
“那你说该不该给她一点颜色?”
曾秉砚缄默不语。
“晚辈认为一国之母,便是天底下女子表率,她为一个妾出头,世人若是效仿,岂不是乱套?”薛慎之温和有礼道:“白嵩城疫情治愈,如今城内空荡,皇上拨灾银救济白嵩城,不如老师请人奏请豫王接任这个差事?”
秦老将军与嘉郡王对望一眼,豫王不就是皇后的软肋?
皇后汲汲营营,所做所为,便是为豫王。她敢在对商枝逼迫,那么便从豫王开始操刀!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根本不需要薛慎之细说。到时候只管着等豫王出错,再让言官的笔杆指向豫王。
而明显此次的灾银,押运的过程便出问题,一直没有揭露,满城的百姓等着豫王分发灾银。
豫王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在朝堂之上接管白嵩城,以为皇上对他十分器重,大刀阔斧的整顿,妄想做出一个好的成绩来。
秦老将军听闻豫王已经带人立即出发去白嵩城,兴奋得不行,只等着豫王倒大霉。
皇后听说这一事,连忙将兴宁侯传召进宫,询问他白嵩城是怎么一回事。
兴宁侯脸色难看道:“那一批银子,有一半有问题,我发现之后,不敢披露出来,等着下一个去白送陈的使臣,哪里知道竟是豫王!”
皇后脸色一变,“该怎么办?”
“你立即去信阻拦豫王,让他别动灾银,既刻回京向皇上如实阐明情况。”兴宁侯如何不知这里面有秦家人的手笔?只怕豫王一事,是在警告他们!
皇后心急如焚,安排人速去白嵩城。
——
将军府。
商枝看着满桌子的菜,卖相并不好看,她看着坐在一旁,绞拧着锦帕,十分紧张不安的秦玉霜,哪里不知道这是秦玉霜特地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
只是秦玉霜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会做饭?
但是她却用心,问着厨娘该如何做菜,勉强做出一桌子的菜。
秦玉霜见商枝的目光望来,她心里更紧张了,“你先尝一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商枝见秦玉霜惴惴不安的模样,心中叹息,她拿起筷子夹土豆烧排骨,排骨火候不够,口味淡了,而土豆丁却是夹生,并未煮熟。商枝脸色微微僵硬,不动声色的将土豆吞咽下去。
秦玉霜就坐在商枝的身份,观颜察色,立即发觉商枝的不对劲。她动动筷子,也夹一块土豆丁,放在口中咀嚼一下,脸色一变,阻止商枝挟菜的动作,“别吃!不要再吃了!我让厨娘再重新做一桌。”
秦玉霜觉得自己很没用,想为女儿做一顿饭,这一点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商枝拿开她的手,微微笑道:“土豆生一点,口味不错,下次焖煮久一点便好。”
秦玉霜怔愣住,不确定的说道:“你……我做的真的可以吃?”
她吃了,很难吃!
商枝点头,很赏脸的吃两碗饭。
秦玉霜心里滋味更难受,她知道商枝是安慰她。
她拿着筷子,将商枝动过的菜,全都吃一遍,泪水掉下来。
商枝拿着药膏,站在门口,看着一边吃一边哭的秦玉霜,心中很无奈。这一桌子的菜对她来说是很难吃,但是难得的是心意,她从中吃到母亲的味道。
秦玉霜见商枝又回来了,狼狈的将泪水擦干净,“你……你怎么又来了?”
商枝静默不语,坐在秦玉霜身侧,抓着她的手,看着上面烫红的水泡,认真的给她上药。
秦玉霜止住的泪水又滚落下来,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期盼。
枝枝总有一日会认她?
用完晚饭,商枝担心苏越的情况,便留宿在将军府。
薛慎之来将军府找商枝,秦老将军感激薛慎之出谋划策,留下他一起住下,厢房却不是在商枝旁边,而是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院,将他们分隔开。
薛慎之并未在意,看着双手靠在背后,悠然离开的秦老将军,有些失笑。
半夜里,将军府后院一间院子突然亮起灯,紧接着其他主院的灯紧跟着亮起来。
玲珑脚步急促,敲响商枝的房门,“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少爷发高烧,皮肤滚烫,脸色发绀!”
商枝陡然惊醒过来,一听苏越发烧,立即翻身下床,心情顿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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