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商枝愣住了,思索着华敏公主为何要将消息告诉她。
“今日进宫告御状的人,朱淳也在其中。”苏易略微沉吟,便知华敏公主的动机,“朱淳告诉她,宁雅县主活着的消息,华敏公主因此对县主动手,却反遭陷害,她心中恨朱淳,将消息告诉我们,为的是让我们除掉他。”
商枝冷笑一声,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当然不可能再留朱淳,他就是一个祸根。
只怕华敏公主事出,朱淳已经知道华敏公主并未将消息告诉元晋帝,就怕等他们出手,朱淳已经将消息泄露出来。
“来不及了。”苏易与商枝异口同声道。
兄妹两对视一眼,苏易在商枝开口之前,连忙说道:“这件事你不用插手,留给李伯父。”
李玉珩布的局,李玉珩的恩怨,就由他亲自处理。
商枝也不打算折腾,今日事出从急,而且她也是镇守在后方,并不用露面。
她只管好好养胎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苏易道。
“送我和娘一起回去吧。”商枝决定,事情既然快要瞒不住了,她也不放心将宁雅一个人留在医馆里。
“好。”
两个人一起进入后院,宁雅站在门口,心里焦急的望着院门,见到商枝与苏易进来,她上前道:“怎么样了?”
“都解决好了。”商枝放宽宁雅的心,“娘,朱淳打算将您的消息告诉元晋帝,他进不了宫,才将消息告诉华敏公主让她转达,才招来今日的祸事。医馆里已经不安全,您跟我回松石巷,一旦消息传开了,您和爹一起回李宅,宅子里已经修葺好,只管住进去就行。”
宁雅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地问道:“朱彻已经知道了?”
“快了。”
宁雅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商枝握着她的冰凉的手,“娘,不会再有事,我们都在您的身边,没有人再敢伤害你。元晋帝不过是苟延残喘,他活不长的,不能再伤害你。您更别担心慎之,他现在也有能力独当一面,不是您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
宁雅浑身冰寒,商枝手心的温度,让她内心有一点安定。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惧,宁雅轻轻地点头。
她不可能永远困在这一方小院里不出去,她渴望恢复正常的生活,她不再孤零一个人,有父母,有爱人,有儿子媳妇,他们的坚定给她力量,能够克服元晋帝深深烙进骨子里的恐惧。
“枝枝,我跟你走。”宁雅觉得身边的人,都在为她而努力,她不能自己退却,龟缩,不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错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高位上的那一个人。
她又为何要躲着他?!
商枝见宁雅愿意跟着她走,心里很高兴。
“娘,我们随便将东西收拾一下带走。”商枝帮着宁雅将日常要用的东西给收拾起来,“我明天派人去李宅,打扫干净,准备随时住进去。”
“好。”商枝给足宁雅勇气。
商枝秘密带着宁雅住进松石巷,虽然做好随时公开的准备,但是她知道宁雅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在事情彻底爆发出来之前,她还是尽量遮掩宁雅的身份,让她渐渐去适应,做好充分的准备。
而的确如商枝与苏易的猜想,等秦景凌丁忧出宫,朱淳便重新回到乾清宫,求见元晋帝。
元晋帝很诧异,“朱淳不是出宫了?朕记得嘉郡王销掉他的宫籍,他入不了宫。”
刘通道:“朱大人并未出宫,他一直在宫中等着,想必是有要事奏闻。”
元晋帝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刘通将朱淳请进来,朱淳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重要的事情禀报您!还请您赦免微臣无罪!”
元晋帝看不懂朱淳演的这一出戏。
“你直言就是,朕酌情处置。”
朱淳心里‘咯噔’一下,事到如今,他马上就要离京赴任,并不想放过李玉珩,让他与朱静婉逍遥自在。
他咬一咬牙,跪伏在地上道:“皇上,微臣发现舍妹静婉与妹婿李玉珩,他们都还活着,并没有死!”
‘啪’地一声,元晋帝手一哆嗦,茶杯掉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
元晋帝的声音拔高,带着颤音,不知是克制着怒意,还是失而复得宁雅的消息心中激动。
朱淳已经说出宁雅与李玉珩还活着的消息,心里变得轻松起来,也就不再那么难以说出口。
“皇上,微臣发现朱静婉与李玉珩都还活着,就住在杏林医馆!昨日便想要告诉您,但是微臣进不了宫,只得委托华敏公主告诉您,谁知今日便发生刺客事件。微臣不知道,这一件事与刺客,有没有关联。”
元晋帝眼底墨色汹涌,他以为这辈子到死,也得不到宁雅的消息!
如今,他不但得到了,而且还得知李玉珩也没有死!
他……怎么就这般命硬呢?
元晋帝不确定地问道:“消息确定无误?”
“微臣亲眼所见,而且也从父王口中得到验证!”朱淳连忙说道。
元晋帝靠在床头,神色变幻不定,许久没有声响。
刘通却是双手紧握,心中大惊,宁雅的身份暴露出来,他们会有危险吗?
他忍不住看向元晋帝,阴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面部轮廓十分幽微诡谲。
“朕知道了,你下去。”
良久,元晋帝摆了摆手,示意朱淳离开。
朱淳惊异地看向元晋帝,就这样?
没有勃然大怒,命人捉拿李玉珩,治他欺君之罪?
朱淳唇角翕动,正要张口,刘通道:“朱大人,皇上疲乏,您请回。”
刘通一语惊醒朱淳,他猛地回神,再次看一眼元晋帝,方才发现他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平静的面容之下,覆盖着波涛汹涌的情绪,未曾表露出来而已。
他心中畅快,元晋帝越是压制,等爆发出来,便是雷霆之怒!
也不知李玉珩能否承受?
这般一想,朱淳便作揖退出来,快步出宫,回到暂住的客栈里,他对贺氏道:“快,箱笼都收拾好了吗?我们尽快出城!”
贺氏今日被突然冲进来的刺客吓坏了,正躺在床上呢,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毛巾,见朱淳风风火火的进来,嘴角往下一压,“撞鬼了?这么急着出城,逃难去?”
“闭嘴!”贺氏的话,戳到了朱淳的禁忌,他沉着脸道:“不想死的话,你赶紧给我起来,将箱笼给收拾好!今夜出城去任上,就怕去迟了,咱们都得没命!”
朱淳出宫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李玉珩能够将他带进坑里,证明李玉珩现在有点本事,弄死他轻而易举。
他将李玉珩与宁雅的消息告诉元晋帝,只怕瞒不住,明日这个消息就会走漏出来,李玉珩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贺氏没有想到事情竟是这般严重,她连忙坐起身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到了要人命的地步!
“李玉珩还活着,他回来找我报仇!我将他的事情告诉元晋帝,只怕明天他就知道了,我担心今日不走,明天我们就走不掉了。”朱淳一边回话,一边将窗户下的箱子移开,从地上摸出一个布包,里面藏着几张银票。
贺氏顿时咒骂朱淳,“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跟着你我就没有享过一天福,一大把年纪,还得跟着你逃亡!”
朱淳任由贺氏骂骂咧咧,他也想不明白,明明一手好牌,为何到最后,却是打得稀巴烂。
丢了爵位不说,还得背井离乡。
两个人的东西并不多,之前已经收整过,立即搬上马车,快速地朝城外跑去。
贺氏与朱淳坐在车厢内,她挑开帘子,望着暮色四方的京城,心里也虚得厉害,就怕被李玉珩给盯上了。
“老爷,让车夫再快一点!”贺氏催促道。
朱淳心里也不放心,只要离开京城,才会彻底安全。
“我去赶车。”
朱淳走出车厢,从车夫手里抢过马鞭,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马车快速的朝城外疾驰而去。
贺氏眼见京城越来越远,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心底。
这回他们安全了。
朱淳警惕的四处扫两眼,发现无人跟着他,心也给塞回肚子里,将马鞭扔给车夫,重新坐回马车里。
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朱淳这才感觉到手臂伤口疼痛,包扎好的伤口已经崩裂。
“我来给你重新包扎。”贺氏心里埋怨朱淳,可到底朱淳才是她的倚仗,不希望朱淳出事。
翻找出伤药,给朱淳包扎好。
“你先睡一觉,我看你累了。”贺氏瞅着朱淳眼底的青影,翻出一张薄毯递给朱淳。
朱淳将薄毯盖在身上,上下眼皮子一搭,困意来袭。
突然间,马车骤然停下来,朱淳和贺氏往马车下甩去,两个人紧紧抓着钉住的凳子,这才稳住身形!
朱淳脸色阴沉,怒吼,“你怎么赶车的……”掀开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情况,瞳孔一缩,话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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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估计要到凌晨一两点去,亲亲们早上再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