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要忘记了,这等不孝之子,我陆家岂能容?”
陆谦生气了,洪申便不说了,他小心翼翼的伺候陆谦上了马车,而后亲自驾车主仆两人直奔江宁陆宅。
这一次扬州之行洪申没有收获,他心中是很不爽的,再加上去之前二太太张夫人就有过吩咐,洪申回来自然不忘在陆谦面前上眼药。
在他看来陆铮兴许有几分才华,可是陆家是何等人家?陆家二代、三代有才华的还少么?
已经高中进士的陆宁就不说了,在张家年轻一辈中他是标杆,就说陆铮的嫡兄陆俊,几年以前就中了秀才,如果不是其志不在读书,陆俊说不定已经直追陆宁了呢!
和陆铮年龄相仿的还有三房陆炎,陆涛,还有四房的陆振都中了秀才,成了生员,陆铮中个小秀才而已,算个什么事儿?
一个庶子,无法继承家族的权利,成年之后家族为其谋一个出路罢了,家族的繁华荣耀和其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别说陆铮只是一个秀才了,就算陆铮是个进士,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持,一辈子就做个小官儿,在陆家人眼中,那又算得了什么?
洪申驾车,一路无话,马车一直驶向江宁陆家,江宁陆家,好大的门楣,门口两尊丈余高的青石狮子威风凛凛,正门的大牌坊,足足有十丈高,斗拱雕梁,美轮美奂,门口站着十几个门房,清一色的深衣,看到陆谦的车驾到了,众人依次排开,摆出的阵仗惊人。
洪申将车速放缓,陆谦“嗯”?了一声,道:“停下!”
车挺稳,洪申跳下车弯着腰掀开车帘,道:“老爷,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陆谦道:“那边为何聚集了那么些读书人啊?”
陆谦这么一说,洪申才看到耳门那边,落落有四五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正在交头接耳,他心中恍然,忙道:“老爷,让奴才过去问问?”
“不用了,我过去和他们说说话吧!”
陆家二爷,江宁闻名,他最大的名头便是礼贤下士,下面养的门客无数,看到有读书人在门口聚集,以陆谦的性格哪里能不过问?
门口的几个读书人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都连忙过来向陆谦行礼。
看到陆谦一身从五品官的补服,其中一名士子兴奋的道:“您是通政使陆谦陆大人?”
陆谦是南朝廷通政司通政副使,这名士子故意不说副字,自然是有讨好的意思,陆谦眼看这几人谈吐不俗,心下也十分高兴,道:
“鄙人正是陆谦,不知几位小友来陆家有何事?天下读书人是一家,几位小友无需拘礼,但有所求,便直说出来,只要我陆家力所能及,绝无推辞之理。”
陆谦看几人的神态,以为他们是手头拮据,亦或是慕名想来陆家打秋风,这种事儿陆家可以经常碰到,陆谦向来对这种事儿都很宽容,他礼贤下士的名声便是因此而来的呢!
“陆大人,误会了!我等过来是听闻陆大人之子陆铮公子从扬州回到了江宁,我们皆慕陆公子之名,特意过来想一睹公子真容!”为首的一名才子鞠躬道,语气非常的诚恳。
他这话一说,身后一名才子道:“正是,卞兄说出了我等的心声,某素喜欢诗词,有幸读到陆铮公子的神作《将敬酒》,惊为天人,今天也特来想一睹公子风采!”
“呃……”陆谦一下愣住,整个人僵在了当场不知道如何说话。他身后的洪申更是脸色煞白,这是什么事儿?
陆铮要回江宁的事情怎么……怎么传出去的?还有,这陆铮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声名竟然波及到了江宁了么?
陆谦骑虎难下,只好把陆铮没有归家的事情给几名才子照实说清楚,道:“几位小友,既然来了家里,还请去厅堂说话,我立刻安排人备酒菜,今天就请小友们吟唱喝酒……”
陆谦话说一半,那姓卞的才子便道:“陆大人,不必了!哎……”他使劲的跺了跺脚:“看来我得到的消息是讹传,可惜,可惜!既然陆铮公子不在,我便不叨扰了,这便告辞!”
他说完,转身就走,其他的几名才子也都失望之极,纷纷向陆谦道别,转眼间四五名才子便走得无影无踪,偌大的门牌坊下面就只剩陆谦主仆两人呆立当场。
“洪申,你这一趟扬州去的好啊!”陆谦淡淡的道,他看向洪申的眼神一冷,洪申只觉得后背有一股凉意升腾而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