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最近闷闷不乐,一是因为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他想要主政一方的野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另外便是家里的事情接二连三的不顺他的心意,让他心情极其的糟糕。‘
在外人看来陆家自去年以来隐隐有重新崛起的征兆,以前老死不相往来的顾、陆两家,现在的交往变得非常的密切。
而陆谦这个闲散的官儿,至少在通政司上下都备受人尊重,可是陆谦却真的高兴不起来,不仅不高兴,而且还很郁闷。
“老爷,其实您现在根本无需太挂心,家里的事儿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俊哥儿年纪不小了,不是不懂分寸的人。至于铮哥儿更不用说,他自己更有主张呢!”西门野凑到陆谦身后,小心劝慰道。
他看出来了,陆谦今天回来便一声不吭,明显是有很重的心事呢!直觉告诉他,陆谦今天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肯定是因为家里的事儿。
西门野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果然,陆谦听他这话,勃然道:“我还能高兴得起来么?陆俊这小儿,小小年纪养戏子喝花酒都走火入魔了,而且还躲到了六合,一去一个月没见他回家,养出这等逆子,我能高兴得了?”
西门野愣了愣,苦笑摇头,陆俊少年人刚刚尝到女人的味道,哪里能收敛得住?陆铮这一手可是真狠,把天水阁给带到了六合,并且让陆俊沉迷到了六合的温柔乡,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夫人想要再生坏心思便几乎不可能了。
只是陆谦这样的谦谦君子,从来都特别爱惜自己的羽毛,哪里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所以陆俊现在成了他挂在嘴边的逆子了。
面对陆谦的生气,西门野不慌不忙,他深谙陆谦复杂的内心。陆谦真正郁闷的地方不在于陆俊。
陆俊就那点本事,陆谦真要动他,那是分分钟的事情,陆谦真正失落的还是陆铮。陆铮现在了不得了,不仅才学闻名江南,其拥有的实力在陆家也成了不可思议的强大。
现在的六合和秦淮河齐名,陆铮通过经营六合的产业积攒了巨额的财富,掌控了大量的资源,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陆谦这个陆家的二爷,掌握的资源也比不上陆铮。
江宁陆家的兴盛本来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因为陆铮的忽然崛起,整个江南陆家的地位水涨船高,隐隐有了重新崛起的迹象。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问题在于这些事儿和陆谦竟然没什么关系,他的失落可想而知。
西门野对东家的心思了若指掌,眼见陆谦这般说话,便道:“老爷,老太爷的寿诞将至,回头俊哥儿和铮哥儿都得回来,您有什么话到时候和他们说清楚,父子之间自然就能冰释前嫌。
其实东家,您现在不知惹多少人羡慕呢!别说是您了,就是我们这些门客出去也觉得倍儿有面子。
江宁陆家的衰弱已经到了极点,该到东山再起的时候了!一旦陆家的地位攀升了,老爷您的志向抱负何愁不实现?”
西门野这番话说出来,陆谦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古板如陆谦也不例外。
不管怎么说,自从去年花魁大赛之后,陆家一直在走上坡路,老太爷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陆家在江南的地位越来越攀升,虽然目前为止陆谦这边还没有享受到实惠,可是保不准哪一天机会就来了呢!
陆谦沉吟不语,过了好大一会儿他道:“西门先生,今天顾家的大哥顾生江请我吃酒,你道是什么事儿?
敢情是顾家大哥在六合竟然被陆铮那小儿手下的一个小商人给羞辱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打了顾家大哥的人,你说说陆铮这小子,是不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幸亏顾家和陆家现在关系非同一般,要不然真要是顾家怒了,就凭陆铮这小子的那点实力,非得吃大亏不可!”
陆谦顿了顿,道:“西门先生,你最是善谋,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你出个主意?”
西门野愣了愣,哑然失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陆谦闷闷不乐了,敢情是六合又有了事情,偏偏他鞭长莫及管不着,心里生闷气呢!
别人都以为他陆家二爷地位显赫,名义上管着家,家里的事情陆谦能说了算,实际上在家里老太爷的话才是一言九鼎,就连大管家洪全的话都比陆谦管用呢!
而在外面,陆铮虽然是陆谦的儿子,可是陆铮这个儿子老子完全管不着,陆铮根本就不听他的,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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