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候着消息去了!龙灵秀从来就没有让人失望过,这个女人似乎有永远都挥洒不完的精力,她干任何事情都是雷厉风行,这样的人倘若放在一千年之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白骨精”,只是现在这个光景,陆铮不怕她急,就怕她不急。
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有客观的规律,慢工出细活便是重要的规律,要算计人,处心积虑才可怕,像龙灵秀这样,把握到了一个点便忍不住迅速出击,看似凶猛无比,杀伤力极大,其实也漏洞百出,毕竟在仓促之间行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周密。
不过这一次也的确很凶险,幸亏戴皋及时给陆铮提醒,要不然陆铮全然没有准备,在仓促之间倏然面对这种情况,还真会被惊出一身冷汗呢!
陆铮从王府回来的时候,夜色渐渐的降临了,他隐隐觉得今天这一夜又不会太太平平的过去,在这静谧夜色笼罩下的京城,正有多少看不见的热闹在上演?
戴府,戴皋闭目养神,今天的心神似乎很差,一个佝偻的老者慢慢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一直就站在那里似的。
“你来了?”戴皋淡淡的道,语气平静,宛若拉家常一般,老者的声音有些尖锐,听上去不似是正常老者,昏暗灯光下,其面容依稀能看得清楚,此人赫然是长公主府的花公公。
“相爷,公主殿下已经进宫了,这个时候宋大管家也应该在返回的路上了,老奴不能久留!”花公公道。
戴皋咧嘴一笑,道:“好吧,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事情着实太多了,就不如宋福儿,他跟了我三十年,对我忠心耿耿,可是暗中却和长公主龙灵秀暗通款曲,这么多年,龙灵秀对我都能了若指掌,全是宋福儿这老奴的功劳!
而你呢,你的名字叫花勇吧,你我交情一直都不深,在宫里的老人中,我们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可是关键时候,你却记得我,能够给我好处,就像这一次,我已经告老了,哪里有多少闲心去管朝堂上的事情?可是你还是来了!”
花公公道:“相爷,花某在宫里本就不是什么资质厉害之辈,真正有资质的人,像冯仁之流,人家乃陛下身边的红人,唯有我花某年纪越活越大,却还是一条狗,现在更是成了一条老狗了!
我这个老狗所求什么呢?女人我不需要,钱财我这一辈子也花不完,我又没有后人,就算是得一座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啊,我心头只念着这些年谁对我好过。相爷您当年对我的恩德我忘不了,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条性命。
我佩服您老,知道您老现在也无意朝廷纷争,然而陆铮是您的女婿,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奴蠢想,如果陆铮能够一直顺风顺水,相爷您安度晚年便没有忧。
倘若陆铮仕途折戟了,恐怕相爷您也过得不安稳了,毕竟这么多年,您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您自愿污名,那些没有见识之徒也只恨您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奸臣,这些事情老奴瞧在眼里,心中也都清楚呢!”
戴皋微微皱眉,摆摆手道:“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这些事情老朽替陆铮谢你了!以后你无需经常过来,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年轻人得由他们自己去闯,我能帮他一时,却不能帮他一辈子,无论要经历多少事情,都由他们自己去经历吧,我管不了喽!”
花公公淡淡笑道:“知道了,老奴省得,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我哪里会来扰相爷您的逍遥日子?行了,您老忙吧,我告退了!”
花公公说完,慢慢的隐去身形,陆铮身后没有了人,花公公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戴皋嘴角噙出一抹冷笑,轻轻摇头道:
“有的人养不熟,有的人却滴水之恩,能报以涌泉,人啊,的确是太复杂,难以捉摸也捉摸不透啊!”
戴皋慢慢站起身来,他走出了小客厅,小客厅外面,宋福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脸的小心翼翼道:“老爷,您昨天才伤了腰,今日怎么能独自跑出来?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奴才真不知该如何向公子小姐交代了!”
戴皋微微一笑,目光盯着宋福儿,一直看得对方有些发毛,他哈一笑道:“你这个老朽啊,的确老了,本来我想着让你告老算了,可是想来想去,我还真离不开你这个老东西了。呵呵……”
“老爷说笑了,奴才也离不开老爷您!我这一日不伺候您,就觉得浑身不舒坦,所以啊,奴才注定就是要伺候老爷您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