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兆桓立在城头,手中握剑,大声高喊,声音嘶哑,不得不说这一幕无比的悲壮。
此时城墙之上的血战已经到了最要紧最关键的时候,无疑守城一方落入了下风,龙兆桓已经把最后的力量都用上了,他东拼西凑组织的五万人马全部投入到守城之战,现在这些人折损过半了,已经捉襟见肘了!
而再看辽东军,辽东军依旧如蚂蚁一般密集,从城头上看下去,无边无际都是辽东人,悍不畏死的辽东人似乎个个都是行尸走肉,他们前仆后继,一波接一波的往前冲,不管守城一方用多么惨烈的手段来对付他们,他们都怡然无惧。
不得不说这一幕让人感到恐惧,龙兆桓的嘶喊的声音很颤抖,他心中很清楚,城破之时便是他葬身之日,龙灵秀摆出的架势就没有想让他活。
此时此刻龙兆桓心中真的很不甘心啊,如果他还能有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更加完备的整军,他一定会更加完整的把手中的军队从陇右带回来。
在乱世手中有军队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力量为王,龙兆桓领悟得太迟了一些,对局面的判断也太天真了一些。他以为自己成了太子之后,便能一个人占据北地最优势的资源,可实际上他只有太子之位,镇守的却是大康眼下最危险的地方。
说起来这都是歆德帝把他推上位的,这个老东西自己怕死去了江南,给了他一个太子之位,让他守京城。
京城守得住么?龙兆桓现在看来觉得根本守不住,辽东铁骑进入了两河京城便没有了屏障,一座孤城而已,如何能挡得住十万辽东铁骑?
龙兆桓脑子里思绪纷飞,渐渐的变得绝望,而此时守城的兵卒们也都开始绝望了。他们每个人清楚城破之后的下场,他们每个人都在拿性命去拼。
可是油尽灯枯,有心无力了,所谓大势已去,局面开始崩溃了!
本来,他们只是新卒,通过了这一次血战洗礼之后,他们倘若还能活着,他们将为蜕变成一支劲旅,龙兆桓有这一支劲旅为基础,足可以重建一支极其强悍的军队。
只可惜,现在似乎没有机会了!辽东人不给他们机会,或者说龙灵秀没有给龙兆桓机会。
“东门被攻破了!东门破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只听到东门那边传来震天的呐喊声,龙兆桓居高临下看向东门方向,果然看到那如蚂蚁一般密集的辽东军已经攻入了城中,城墙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接下来便崩溃了!
龙兆桓脸色巨变,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而此时城头上守城的兵卒们也都完全绝望,意志处在崩溃的状态。
相反辽东军则是士气大噪,那些长得像蛮牛一样的辽东军百夫长嘴里稀里哗啦说着古怪的话,然后一队队辽东人悍不畏死的往城墙上冲,多处城墙告急,有辽东军冲上城墙在城墙上和守军肉搏战,一批批守城的兵卒被他们的冲击击垮,兵卒们被残忍的杀死,防线在迅速的溃破……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龙兆桓心中哀叹,内心已经冰凉了。
“嗯?”
就在他完全绝望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号角声,号角声响,天际掀起了漫天的尘土,远处一队队骑兵出现。
看骑兵手中高举的旗帜和之前竟然不同,赫然是打着“陆”字旗,看到这面旗帜,便可以断定此军主帅乃大康两河道行军大总管陆铮!
陆铮出兵了!
正在攻城的谭磊蓦然回头看着后方,只见远处无数的骑兵往这边杀过来,谭磊防御在外围的两万人马在刚刚攻城最激烈的时候他不得已调回了一半人马。
一万人马防御外围,而现在这一彪人马已经和陆铮的汴州骑兵交上了手,从态势来看,对手明显占据了上风。
从对手出兵列阵来看,他们是骑兵和步兵混合,前面是刀盾手,刀盾手后面则是抛射的弓箭手,弓箭手后面才是呼啸而来的汴州铁骑。
刀盾手往前冲,抛射弓箭手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往辽东守军的军阵中倾泻,看到这一幕谭磊真是目眦俱裂。
他的骑兵可都是轻骑啊,没有披甲的骑兵最怕这种远程抛射的弓箭手,很显然对手把谭磊这一万骑兵的弱点已经窥探得清清楚楚了!
按照兵法,此时这一万人马必须退走拉开距离,这样才能发挥骑兵来去如风的优长,可是现在倘若这一万骑兵退走,京城立刻就暴露在了陆铮的火力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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