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巨大的箭矢扎在地上,箭身上挂着四具士卒的尸体前方,一路的血迹表明这支箭矢带来多么可怕的伤害,在这种武器面前,盾牌只能给予一定的心理安慰,并不能保证你的性命。
这就如同当初幽州水师被运河偷袭的时候,一阵乱射就把偷袭埋伏的邺城兵马射程了筛子,但是这一天同样的命运落在了张达他们身上,见到这一幕张达的眉头也紧紧凝结在一起,虽说刚投降的兵马他不心疼,可战事不顺足够他烦恼。
但是下一刻这种烦恼就消失了,被清空的区域瞬间被填满,而且已经在城下的攻城士卒是不会被床弩射中的,床弩不便对太近的地方也是一筹莫展。就如同后世的手枪和导弹,导弹的威力自然是比手枪大得多,两者无法相提并论,可如果的敌人只距离你五米呢?
此时已经有不少云梯被踏上城墙,围绕着云梯的推倒和反推倒又成了双方的激战焦点,夯土城墙有一定的斜坡,这样固然提高了云梯的长度,给守军一定的缓冲时间,但云梯一旦被搭上,想要推出去可比没有斜坡的城墙难得多,这需要两个守军士卒使劲往外推,城墙的斜坡还让下方的攻城士卒也能使出一点力,和城墙上的守军角力。
各大城门附近也是双方士卒的角力点,至于那座城门更加危险,答案是所有城门都很危险,司马颖没有像是邺城的司马颙一样,把所有城门填死摆出死守的样子,主要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同时也没有时间。
一门之隔,双方的士卒都在死命的为之奋战,哄哄的撞木一下一下把城门撞的一抖一抖,尘土顺着城门和城墙的间隙落下,巨大的城门被承受一次撞击,都发出刺耳的声音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震动着的顶梁木也因为撞击,把这种力道传递给退着它的守军身上。
“一定要冲进去,城门马上就能撞开了!”城门之外的攻城者大声嚎叫,似乎发现了达成目标已经近在咫尺。
“一定不能让他们冲进来,给我把城门顶住。”顶着城门的守军将校带着惊恐的声音嘶吼,只是隔了一道城门,如果不是整个战场的杀音震天,一门之隔的两军士卒都能把对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轰轰……城门的角力还在继续,无数云梯上爬行的士卒被推到的云梯摔下,但是马上又有士卒顶替他们的位置继续搭上云梯,继续攀爬。从远处看,许昌的四面城墙都搭上了密密麻麻的云梯,所有的城门都有士卒抬着撞木在撞门。
看起来不动如山的许昌,在全面攻城开始之后,如同暴风雨当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可他们也没想到谁能一下投入三十万兵马攻城?虽然有施展不开的兵马在远远看着,可这种不分主次用人堆的打法也太不要脸了,不是说司马季并不在这支大军里面么。
司马季要在这就不愿意了,他招谁惹谁了,时不时就要被拉出来被口诛笔伐一下。不过他虽然不在这,可部下的将领却把他那种,只要我感觉我比你强就一定要生吃你的打法学足,只要我三十万大军一天攻克许昌,谁有空跟你玩添油战术?
搭在许昌城墙的云梯,光是在四方的几个将领一看就数不过来,他们相信这么多的云梯,这么多的士卒同时攻城,迟早会有效果的,不可能守军会顾得过来。
随着一个个接近城头,云梯却被推下的失败者重新出发,渐渐的有士卒举着腰刀站在云梯顶端和守军士卒比划了两下,虽然很快就被捅死掉落在城下,但这已经说明距离胜利已经不远。
各处都在告急,每一段城墙都有失守的危机,每一个城门都有被撞开的危险。这时候不要说是司马虓心急如焚,就连整个守军的将校,和许昌的各大士族高门也都心急如焚,不少人直接带着自己的仆从部曲,从城内赶来登上城墙作战。
他们可能从来都没有这么团结一致,为我大晋奋战到底过,但是今天面对气势汹汹的燕贼,他们就愿意这么做。他们心中这个天下就没有比燕贼更加可恶的存在,东夷西戎南蛮北掳加起来也没有燕贼该死。
可是他们的上阵,仍然没有改变许昌岌岌可危的局面,各处城墙仍然是险象环生,终于许昌城南的大门承受不住撞击,伴随着灰尘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