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作声,想起师傅说过的那些话,苏鸾如此一走,会不会是欲擒故纵呢?师兄又着实不像在玩缓兵之计,现下的局面师兄想拒婚难上加难,缓到最后还是得娶
,也就没有必要白折腾。
不行,今晚找师傅喝酒去。
天帝拿捏片刻后,允了南兮去送苏鸾,事已至此,想要挽回还得看南兮怎么做。
“顾上仙,”天帝叫住想溜的顾遥知。
顾遥知默默在心里叹气,一直想溜又没能溜得掉,只好硬着头皮给天帝笑一个:“天帝有何吩咐。”
“随朕走走。”
【天帝想跟宿主聊聊天。】
她听出来了。
随行的侍仆行礼告退,天帝走着回寝宫,顾遥知亦步亦趋地跟着,洗耳恭听。
天帝说:“这桩婚事朕是不是错了?”
“啊??”
顾遥知吓了一跳,天帝说自己错了,还说给她听,她诚惶诚恐不敢轻率发表看法。 天帝也知顾遥知的顾虑,说:“顾上仙有话但说无无妨,朕当初错了太多,越发不希望自己再错,南兮与苏鸾的婚事朕决定的急了些,没有事先问过南兮的意思,苏鸾对南兮来说着实是陌生女子,南兮说这话的时候触动了朕,朕不是一个称职的帝君,看来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是朕看重这桩婚事不假,其中有多少原因就有多少看
重,朕甚至已经想好,等南兮与苏鸾有了孩子,朕便退位。”
【宿主必须要说点什么。】
可是她该说啥?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但说无妨的意思宿主能懂。】
那好吧,她就说上几句。 “婚期延后给师兄一些时间也好,师兄还没习惯‘太子’这个新身份就要和陌生女子成亲,还关乎到凤凰一族,关乎到君上的救命之恩,师兄自然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况且感情的事也不是烧开水,多添几把柴就一定会沸腾。”
“烧开水?这个比方打得甚是精妙。” “多谢天帝夸奖,师兄刚才所说的话想必经过深思熟虑,纵使心里百般不愿意,也会思及九重天太子之职该怎么去诠释,然后努力做好,不仅不让陛下失望,还不让四
海八谎失望。”
“接下来呢?朕又该如何做?”
“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天帝反复咀嚼这四个字的含义,说:“朕那日醒来得知由梵尊所救,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朕到现在都还在想,一早意识到朕当初错在哪里,梵尊是否不
必涅槃,那可是焚身之痛。”
“说到底这亦是君上自己的选择。”
“梵尊的选择永远是苍生,当时的九重天乱七八糟,又无储君,梵尊便舍了自己为苍生救下朕与南兮。”
“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以前也没少干顶撞的事,但我赞同一点,君上本就是为苍生而活。”
“梵尊的下一世便不止为苍生,还多了顾上仙。”
“那我就像君上曾经那样,选择永远以苍生为先。”
天帝有些意外,停下脚步细细看了看顾遥知,如此清瘦的女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还说得如此无怨无悔,却又是为了心中挚爱。
这样的感情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入夜。
顾遥知差灵鸟请师傅来浣花海喝酒,连灼不太想喝,就把带来的酒都给顾遥知,说:“想喝多少喝多少,随你。”
“师傅为什么不喝?”
“被你师兄给愁坏了呗。”
【宿主,太子殿下被苏鸾打出南禺山了。】
该!
不过……
“师傅,不要再给师兄压力,男人压力大了不行。”
“哪方面不行?”
噗——
顾遥知喷了一地酒,师傅这个问题问得让人容易想污。
连灼不明就里:“怎么了?这段时间喝多了老凤凰酿的酒,嫌为师酿的不好喝?”
“当然不是,”顾遥知擦掉嘴上的酒渍,说:“师兄肯和苏鸾试着发展发展,比一根筋钻在我这个牛角尖里好多了,老实讲,不是听师兄自己说出来,我都有点不信。”
“前几日南兮还挺消沉的,好似娶不到你娶谁就无所谓了。”
“许是想了几日想透了吧。” “我跟你讲,”连灼拿掉小徒弟手里的酒壶,让小徒弟认认真真听他把话说完:“你会想,没听见便当不知道,但是自打你搬到浣花海住,说你什么的都有,天帝撵了一
批乱嚼舌根的人到下界思过,可也还是有议论的,婢子们都是几个人住一间房,夜里把灯一吹睡不着,怎么办?就说这些事呗,讲闲话是九重天一大排遣。”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跟师兄想透了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