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的是信了,全然忘了之前她有多么的瞧不起他。此时又来这出,听着却是全无感觉,终究她如何,他不想再去关注,错也好对也好,也就这么着吧。
按理说他应该说两句,表示下态度,景王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世夫妻,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他也不想追究谁对谁错。
更何况景王妃在他和小花儿之间,一直是个两人都不愿提起的话题,也让景王面对景王妃的时候,有种避之不及的微妙心态。
此时面对景王妃的放下身段,他的选择是站起来走出去,不去听也不去看。
出了正堂大门,福顺迎了上来,景王才轻吁了口气。
景王妃满是泪水的脸,突然定格。过了好久好久,她的眼珠才开始转动,绽放出一道凄厉。
景王与福顺刚走出长春院大门,就撞到身着一身斗篷带着贴身宫人的乔侧妃。
“殿下——”
乔侧妃靠了上来,拉住景王的手臂,“殿下好久没去看妾身了,要不去荣喜院坐坐?”
这举动这话,直接把景王和福顺吓得不轻。
敢情这乔侧妃暗示不行,还来直接的?
福顺好想撩起袖子擦擦额头啊,他要不要救一救殿下?
福顺正在如此想,发现景王不知何时已经挣开了乔侧妃手。也没说话,很快便往前走了,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这日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刷新了景王与福顺的三观,以至于进了西院大门后,两人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不要对她说。”
景王丢下一句话,便去正房那里了,福顺则是转脚去了西厢。
见景王回来,小花赶忙命人给他扫了斗篷上的雪,又换了衣裳和鞋子。
看到灯光下,身着了一身家常衣裳的小花,刚才那会儿的心里不舒服顿时消弭。
“怎么没歇?”
“等着殿下呢。”
景王点点头,拉着小花去了卧房,又让人备水。
两人洗漱完,在床上躺下。
闲聊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儿的琐碎事,便各自安眠了。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提景王去长春院那里,发生了什么,遇见了什么,还有那人是个什么反应。
是人都有好奇心,可对于景王妃,小花真没什么好奇心。
***
李家人回到自家所住的那个院子,便各自回屋了。
李学炳今日喝了些酒,到此时还面色酡红,精神亢奋。齐氏没心思应付他,让人叫来两个儿子陪他爹说话,自己却是去了后罩房李妙怜的屋里。
“今日为娘想替你与殿下讨门亲事,你作甚老是拦着?”
李妙怜面色一僵,坐在梳妆台前也不说话。
“问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妙怜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女儿暂时不想嫁人。”
“你不想嫁人你想干什么?为娘知道家里耽误了你的亲事,可这些也是你爹和我都不愿意的。世事难料,这不是刚安顿下来,便想给你说门好亲事吗?”
“反正我不想嫁人,娘你别说了……”
“你啊你,还真是为娘把你给惯坏了,这种事是你不想就能行的?谁教你说这样话的……”
李妙怜又羞又臊,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我说夫人,你这是没弄明白二小姐的心思。”不知何时,何姨娘来到门前,这样说道。
“谁让你进来的?如此没规矩。”
何姨娘用手扇了扇风,凉凉说道:“夫人,三小姐的房间就在隔壁,你如此大声训斥二小姐,妾自是要过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您如此大动肝火。”
“还有你说的什么心思,到底是何意思?”
何姨娘瞟了齐氏一眼,“夫人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怎么?看不出来二小姐不想嫁人的根源在哪处?咱们二小姐心可大了,这么大个景王府嫁出去多糟蹋啊,这里头的富贵可都是别处比不了的。”
“你——”
不知何时,李妙怜的哭声已经停住。
“你还真是如此想的?”齐氏面色颇为复杂,厉声喝道,“你表哥可是有妻有妾的,嫁过来那可是个妾!你这孩子是猪油蒙了心吧!”
再如何,齐氏也不愿自己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嫁给人做妾。
“妾怎么了?妾也是皇家的妾!”
“何姨娘,你少在此处挑拨!”
“好好好,我嘴贱,夫人不操心家里如何,我这个当妾的何必费什么心思!几十年都不与人家走动,也不知道老爷当初如何想的,换谁有个皇子的外甥都会好好供着,唯独换到李家就变了做法。这举家投奔人家,说好听点这是亲戚,旁人郑重款待也是应该,说不好听点,咱们这一大家子好意思在别人府上住一辈子?”
“今日老爷几次明里暗里提想谋个差事的事儿,您见殿下接腔了没有?说白了,人家是跟咱们不亲,舅老爷又如何,平时不捂热,临时现烧香,你真当旁人是傻子?那戏里都唱了,先君臣后父子,别人当你是舅就是舅,不当你是,你见了别人可是要下跪行礼的!”
“白浪费口舌,要不是三小姐小,我可不介意多个皇子女婿,嫁给了自家表哥,能会受委屈吗?”
何姨娘嘴里咕哝着,人便打开门欲走,却撞上门外站着的李学炳并李鸿昌李鸿骞三人。
原来后罩房这里闹得动静太大,正房那里的三人也听到寻过来,谁知站在门口听到何姨娘这番话。
“何姨娘说的好。”李鸿昌率先赞道。
李学炳脸色莫测,走进屋后问了女儿一句句,“怜儿真有如此想法吗?”
李妙怜只是捂着脸,也不说话。
李学炳抚着胡子,道:“大善啊,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