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将她赶出去的墨漪。
两人这一打照面可就不得了了。
墨漪在前头不依不饶地挡着她,绿水脾气上来了也犯倔,伸手就去推搡她。
袁璐本来只是想把绿水那个胆小的给拦回来,没想到外头就吵闹起来了,又让青江出来将人分开,只把绿水带进来。
绿水在外头对着墨漪是露怯,进来了见着袁璐就委屈起来了,眼眶里一下子就有了眼泪。
“你这是哭什么,我可还没说你。”袁璐有些好笑,“自己拿帕子擦擦,别我还没说你什么,外人瞧着当你是我骂哭了。”
绿水背过身去拿帕子擦了擦,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婢只是和那墨漪有些不对付,您要骂要罚,都是奴婢应该的。”
袁璐摆摆手,“上次那件事也是闹了笑话,墨漪是个拎不清的,在我这里也待不久,你也不用天天同她针尖对麦芒的,隔几日她就会被调走的。”
话说到这里,袁璐就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是这时也不便多说,只继续对绿水道:“去前头拿这两日的礼单来,不许再没了规矩,再被我听到你在前头如何失了分寸,就按规矩罚你。”
绿水福了福身,苦着脸应了声“是”。
绿水去了以后,袁璐就让其他人先下去了,只留下了吕妈妈说话。
吕妈妈以为她是要问今日府中了解到的情况,正准备跟她好好说说,袁璐却问起了别的——
“咱们院子里现下这些二等丫鬟都是不能留的,亏我还算自认是个能管事儿的,竟也出了这样的乱子。”
吕妈妈就道:“您过往身子不好,院子里的那些也未曾近身伺候,便不曾在事上显露出秉性来。说起来,也怪老奴监管不力,让这等不通透的人留到了现在。”
“妈妈这又说到哪里去了,你也说了以往我身子不好,光这一点就够你们四个忙活的了。咱们院子里这么久都没出大纰漏,都该归功于你们才是。哪里来的怪罪。”
吕妈妈想了想,道:“您可是在烦恼如何处置她们?如今老夫人那头也有自己的烦心事,照理说咱们并不该让这等小事扰着她。可墨漪等人说到底还是当年在老夫人的精挑细选下给放到您身边的,她们也没出大错,若是赶出去或是发卖了,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不如就还让她们回袁府,做一些简单清闲的事情便是。”
袁璐点了点头,“妈妈这是和我想到一处了。我虽觉得这几个人也是轻不得重不得的有些难办,却也不是我留你说话的原因。”
吕妈妈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袁璐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咱们院子里精明强干的妈妈不少,却也出了拎不清的丫鬟。不知道妈妈往年可知道,咱们袁府里可还有那些糊涂的,却也轻不得重不得的下人?”
吕妈妈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却还是仔细回忆道:“老夫人治家的手段那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老太太身边那一屋子的人,却都是没分寸的。直到老太太去了才逐渐地被调丨教出来。老夫人也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忠心,用起来也不顺手,不过是卖了老太太的面子,才把那一屋子人一直都留着。除开这些,咱们袁府上下的人真的是再和顺不过了。”
说到这一屋子人,袁璐的脑海里已经隐隐有了计划。只是这些人老且刁,想收到手下那是必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就是如何利用了。
她们也就说了一会儿话,没多久绿水就拿着礼单回来了。
袁璐接过礼单看了看,一边问绿水说:“跟你说的规矩可没忘了吧?”
绿水福了福身,“您的吩咐我哪儿敢不从。我先去了书房请国公爷身边的二和通传,然后等了片刻,二和让我进去我才进去的。在国公爷面前也是一句旁的没说,只把来意都交代明白了,拿到了东西行过礼回来的。”
袁璐就笑着“恩”了一声,“往后要往前头跑的差事就都落在你身上了。你这胆子总要练练的。”
绿水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刚才去前头真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就是进了书房,成国公跟他说话也算是温和的,可她就是觉得那位黑面神国公爷身上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她从头到尾头都没敢抬,说话的时候像背书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才好不容易熬过了……想到以后还都要在这么煎熬下去,绿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