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衸听到问话,却没有立即答,而是捻着胡须好一阵,才开口道:“这一时片刻的,还真不好说,这个孩子虽是出身乡野之地,可也并非乡野之地长大那样简单,听说他已取得秀才功名,可见是个上进的孩子。”
乔氏听着这话,却是轻皱了下眉头:“秀才功名,于咱们这样的人家似没甚大用,咱们国公府可是以武传家的,若是做文官,那也是难以升到高位的。”做官这种事,可不光是凭才华,真正要升上高位,那还得拼背景,家族的实力,他们国公府只是在军中的影响力足够强大,但文官中,那是没多大用处,甚至因为护国公行事太过强势了些,惹得一些文官频频攻讦,甚至有意打压,当然,国公府这样的地位,也不是随便能打压的。
乔氏虽然是内宅妇人,可她也非一般的妇人,她娘家也是官身,对朝堂之事也颇为了解,甚至为着儿子以后的前程,她还特意多了解了些,以期为以后作打算。
可以说她是个十分有见识的妇人,所说的话,自然不是无的放失,就是二老爷有时候都会听取她的意见。
这会儿听着她这话,也不由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你瞧瞧大哥这两孩子,恪哥儿且不提,只说恒哥儿,这也是个从小就读一肚皮书的人,读那么多书可有什么用,倒是让他连这世子之位都没捞着,这一二十年的光阴,岂不是白费了。”说到这个,他也不由一阵叹息。
堂堂嫡长子,连世子之位都没得封,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偏偏他不习武,只读书,可读那些书又有什么用,他站一旁看着,都替他着急的。
说实话,他对燕恒的感观很好,是个知事懂礼的孩子,对谁都是一团和气,惟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身子不好,从小便没能习武,只读了一肚子的书,可他们国公府却是以武传家啊,他冷眼瞧着,这孩子怕是与世子之位无缘了,几个侄子中,他其实是极喜欢燕恒的,性子好脾气好,若是以后他当家作主,绝不是坏事,但若不能服众,这事儿便也只能作罢了。
瞧着二老爷叹息连连的样子,乔氏不由笑了笑:“你现在在这里操心有什么用,大哥还正当壮年,正是好时候,你倒先替他操心起继承人的事来,瞧瞧大哥的儿子可不少,他都没发愁,你倒是先愁上了。”
“这怎么能不愁,若不是恒哥儿继任国公府,落在下面两个小的手里,那两个的性子,可都不怎么样,咱们老一辈的就不说了,怎么着也是长辈,我这不是担心,孩子们要是靠着他们过日子,这日子可不好过。”二老爷说着,摇了摇头,为人父母的,可不都是为孩子打算嘛。
乔氏见他说得在理,也不轻皱了下眉头,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们不是当家人,国公府如何,还不都得大房那边的说了算嘛,跟着轻叹了一声。
“先且看看吧,那两个年岁也不大,现在瞧着性子不怎么稳当,待再过两年,长大一些了,性子就稳了,再说了,国公爷也会细心教导的,咱们也操心不上。”
二老爷听着,轻轻点了下头,觉得乔氏这话,说得也是在理,毕竟年岁还小,看不出什么来,再大点兴许就好了,再则现在不好,多教导教导兴许就好了,遂开口道:“大哥也是公务太过繁忙,对几个孩子也不怎么上心,下次我见了他,一定要给他提个醒儿,都是好好的孩子,可不能平白给耽误了,咱们国公府同气连枝,总希望能越来越好的。”
若是将家业传到不着调的子孙手里,国公府还能有什么未来,这一代就能给败光了,他别的不担心,只担心自个的三个儿子,瞧着个个都是好样的,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这么好的孩子,总不能让他们以后没靠山。
乔氏听着,也是轻叹一声:“提两句也好,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让孩子长于妇人之手,倒底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