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宏武二十二年的夏。
人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许是回了燕王府,许是搁下了嫡妻岳氏过逝的事情。朱高晸像父王、母妃低头认了错。然后,他带着礼,大方去了泰山大人家。
去赔罪,去认错。
岳氏对于这位皇孙的到来,还是表现的甚为客气的。毕竟,谁让朱高晸是皇孙,正紧的皇孙。那一场女儿的过逝,只能怨了命运。
许是朱高晸的态度做足了。
许是岳氏一族觉得,燕王府他们惹不起,更许是岳氏一族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总之,朱高晸跟老丈人一家,倒是和和睦睦了。
岳家。
岳张氏回了一趟娘家。
这一回,岳张氏是回去看望她的亲娘。老人家是病了,病得挺重,思念了出嫁的闺女。
在亲娘的面前,岳张氏这一回有些失态。因为,谈话时,她的嫂子不知道怎么说漏了嘴,就谈到了她的女儿岳淑娘。
可以说,岳淑娘就是岳张氏的心头痛楚。
岳张氏当时可是陪女儿待产的。那一个外孙,可是流着皇家的血脉,注定的贵人啊。岳张氏对于那个勾引女婿的丫鬟,要说恨到骨子里,是肯定的。
不过,岳张氏从女婿的嘴里,已经得到了某些的保证。
仇人已经不在了。
岳张氏还能如何?
她一个妇人,唯有忘记了那些痛楚,然后,继续的生活下去。毕竟,她的人生里,不光是只有女儿,她还是夫君,还有儿子,还有孙子……
一辈子太长,一个出嫁的女儿太痛心,不可能让岳张氏就是失去了重心。
毕竟,再多的痛楚,在时光里,可以掩埋掉的。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闺女,我听说,燕王府准备给今年底给皇孙挑了新的继室?”岳张氏的娘,问了闺女这话道。这时候,老人家还坐在榻上,一头的银发是梳得整整齐齐。
“高晸是圣上的嫡亲皇孙,燕王府里还有一位三少爷等着娶妻呢。”
“唉,我想着,燕王妃那等贵人,肯定会让高晸的继室先入府。”长幼有序嘛。这点子道理,岳张氏想得通。
“唉,淑娘可惜了。”岳张氏的嫂嫂在旁边叹息了一声。
岳张氏听到这话后,泪就流了出来。
那两行泪,是涮涮往下掉。
“你说得什么话,你这嫂嫂尽往小姑子心上插刀子?”岳张氏的娘不满的望了一眼媳妇。不过,倒底想到了媳妇这些年的尽心尽力,还是没多喝斥了。
好歹给媳妇留些体面,毕竟,她的孙儿也要娶妻了。
唉。
岳张氏的娘想到这些小辈儿的事情,也是头疼伤神。
“闺女,你嫂子心眼不坏,她就是嘴快了些,你呀,莫往心里去。”岳张氏的娘是和了稀泥。这老空家还能如何?
这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有些事情,人老了,就得学会了装聋作哑。要不然,会惹了小辈儿们的烦啊。
“娘,这事情哪怪得了嫂子。”
岳张氏抽帕子擦了脸,那是试了泪,说道:“这是命,我就怨着,淑娘的命太苦了。”
“也是我当娘在闺中,没教导好了淑娘。那孩子……”岳张氏说着说着,又是落了泪。她是一边擦了泪,一边又在继续的哭着。
岳张氏的嫂子瞧着这模样,赶紧递了自己的干净帕子给小姑子。
岳张氏痛哭了一场后,许是心情都松快了一些。倒是眼睛红些,精神头却是好了不少。
“往后,岳氏一族跟燕王府的关系是要疏远了。”
“可惜了。”
岳张氏的娘,这位银发的老人家感叹了两句。
对于外孙女嫁得好这一点,老人家本来是高兴。只是如此看来,外孙女的福份少了些。
“是啊,是可惜了。”
“岳氏一族若能借着燕王府的光彩,这在燕地往后的发展,特别是官途上面……唉……”岳张氏的嫂子说着说着,也是住了嘴。
“闺女,岳氏一族里,有没有合适的闺女给皇孙做了继室?”岳张氏的娘说了这么一句,提点了一话道。
“娘,这话怎么说的?”岳张氏的嫂嫂说道:“那不是从小姑子的肚皮里爬山来,于小姑子将来有何好处?跟小姑子半点不沾了亲……”
岳张氏的娘一听后,就是闭了嘴。显然她也发现,她的提议对女儿似乎确实没啥好处。
“娘,嫂嫂……”
岳张氏说道:“燕王府是何等的地方,皇孙哪可能嫡妻继室娶了一个家族的女儿?岳氏一族,没那等的体面。”
对于她娘的话,岳张氏知道的,岳氏一族不是没打了那等子主意。
只可惜,那提也不用提,都通不过的。
毕竟,岳氏一族是什么身份?
燕王府里的龙子龙孙又是什么身份?
妄想过了,那是要坏事儿的。
“大姑娘来了。”屋外,有丫鬟的声音响起。
不肖片刻。
一道倩影入了屋内。
张谨儿进屋后,就给长辈们福了礼。
岳张氏的娘,银发的老人家是欢喜的让孙女儿了坐到了近处。
“祖母,我做了一道奶酪子,特来给您尝尝。”张谨儿嘴角有笑意,说了她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