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一点也不后悔,甚至有些得意,坚信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一直以来,他在诸王当中地位低下,与吴王、蜀王相当,等吴王被推为军主,他感到愤愤不平。
“大梁帝胄”四个字真的毫无意义吗?
亲手杀死人人厌恶的降世王,马维终于获得他梦寐已久的瞩目,没错,有许多人恨他,甚至要杀他报仇,可是也有许多支持他、感激他,特意从别处跑来投奔。
福祸相倚,不得憎恨,就不得敬戴,马维的队伍确实壮大许多,这些人与梁王共同沾染降世王及其亲友的鲜血,用这样的方式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成为一支真正的梁军。
“郭时风这个蠢货。”马维低声道,唯一的遗憾是身边的谋士居然逃跑,不知下落,“靠一张嘴终究难成大事,郭时风如此,徐础亦如此。”
马维走出营房,甲胄从头包裹到脚,有些沉重,但他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住。
梁军将士排列整齐,马维从他们面前走过,然后召集诸将议事。
“我会去见诸王,将这件事做个了解。”
“梁王……真要去忏悔?”一名将领担心地问,他原是降世军,亲手杀过不少薛家人,害怕所谓忏悔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们还要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
马维冷笑一声,“为什么要忏悔?我做了诸王都想做的事情,诸位与我一同为降世军除害,更不必忏悔。所有人都应该感谢梁军。”
“对,应该感谢,咱们不过是敢动手而已,他们胆小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背后动刀!”将领们七嘴八舌地抱怨,愤慨背后露出难以完全掩饰的恐惧,他们在城里毕竟是少数,到处发生的哗变无形中被夸大,让他们觉得四面临敌。
等将领们抱怨得差不多,马维道:“我这就去见诸王,如果真如吴王所言,大家一同忏悔,我不妨随众,不为别的,堵住众人的嘴,给梁军一个喘息机会。等到时过境迁,降世军仍会感激诸位的义举。”
将领们纷纷点头,与大殿内的法事一样,他们嘴上不服气,心里却无比希望事态能够冷静下来。
马维轻叹一口气,“降世王根本不配得到大梁帝胄的忏悔,可是只要对全军将士有利,我可以忍辱负重。”
将领们纷纷开口安慰并感激梁王,马维听得满足,这才叫上卫兵,上马出营。
马维十分谨慎,沿途早就安排好士兵把守,不许任何人行走或是窥视,沿街人家都要将大门钉死,若是门户太小,住在里面的人就得搬走。
寺里的僧人们正在诵经,不紧不慢,按时敲打木鱼。
雷大钧向吴王道:“他们拒绝离开,执政说不可动粗,所以……”雷大钧无可奈何。
“让他们留下,反正诸王都不愿意进屋,就在空地上摆张桌子吧。”
徐础是第一个赶到的,站在桌子后面,倾听悠扬的诵经声,感受明媚的阳光,刹那间忘记了内忧外患。
蜀王甘招第二个到达,只带十余名卫兵,远远少于约定的百人,身上只穿很少的甲片,快步上前,拱手笑道:“吴王召集这次聚会太及时了,咱们真的应该见一面。”
徐础上前相迎。
卫兵都留在远处,徐础小声道:“蜀王那边怎样?”
甘招长出一口气,拱手道:“多亏吴王处置得当,将士们大都相信降世王真的……升天,不必为他报仇,哗变之忧尽除。”
“可主谋还没有找出来。”
“主谋?吴王认为这其中有主谋?”甘招露出惊讶之色。
“蜀王以为呢?”徐础笑道。
甘招发了一会呆,“吴王说得没错,诸王营中先后发生哗变,似乎太巧了一些,而且——吴王那里也有刺客?”
徐础点头,“我恰好不在房中。”
“我在房中,刺客是两个人,被我的卫兵发现,他们宁死不降,连句口供都问不出来。”
“没有人认得他们吗?”
“有,这两人都是降世军的兵卒,可能受到任何人的指使。真是奇怪,降世王的亲友都已遇难,谁还会如此执着地为他报仇?而且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应该找梁王才对啊。”
“所以主谋必然不是降世王的人。”徐础对此十分确定。
甘招稍稍瞪大双眼,片刻之后,长叹一声,“我相信主谋必不是吴王,也请吴王相信我,没有诸王,我也得不到所有人的支持,更不是城外官兵的对手。我有自知之明。”
徐础笑道:“当然相信。”
“应该也不是梁王,煽动这样的事情,对他有弊无利。这样算起来,就只能是……”
卫兵宣告梁王到来,甘招立刻闭嘴。
马维远远地看了一眼,确定两王身边没有外人,留下卫兵,大步走来,冲吴王、蜀王略一拱手,到近前问:“晋王、宁王还没到吗?”
“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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