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之前的使者,他不肯去,还说自己与他不是一伙,但是不肯透露身份,只说姓杨,也是凉州使者,而且他是迎面赶来的。”
“带进来。”
这位新使者有些特别,迎面赶来意味着他穿越了羌兵占据的地盘。
使者孤身一人,不带随从,背一件包袱,即便如此,唐为天仍亲自守卫,不离寸步。
“徐先生别来无恙。”来者拱手道。
徐础很是意外,立刻起身道:“原来是猛军将军。”
新来的凉州使者竟是凉王之子杨猛军,徐础当初正是获此人相助才能从贺荣人手中逃出。
“徐先生明日就要进军凉州?”
“正是。”
“万万不可。”
“这是为何?明日之期乃是我与凉王使者商定。”
杨猛军看一眼帐中的卫兵。
徐础示意卫兵退下,但是留下唐为天,向杨猛军道:“这位唐将军乃是我的故人,猛军将军有话但讲无妨。”
杨猛军盯着唐为天看了一会,点下头,说道:“徐先生之前接待的使者是哪位?”
“自称杨戈,凉王之弟。”
“嘿,他按辈份是凉王之弟,其实差得很远。但他不是凉王使者,而是家兄杨猛志的使者。”
“嗯?”
老凉王儿孙众多,自然少不了争权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能镇压得住,可是自从天下大乱,他又得一场重病,形势开始混乱,子孙先是联合文武群臣,不顾他的反对,强立凉王,然后争抢太子之位,由暗斗发展为明争,又由嘴上争吵变为刀兵相见。
杨氏经营凉州数代,根深蒂固,若非子孙不和,也不至于被羌兵击败。
杨猛军并不讳言自己也曾参与争位,失败之后才请求带兵出镇,远离都城。
就在一个月前,另一位争权失败的老凉王之子杨猛志,不甘心就此退出,于是也从父王那里要来一批兵卒,声称出镇凉南,与羌人决战,却在得兵之后攻打王宫,将老凉王囚禁起来。
徐础也曾听过这个传言,但是过后不久又得传言说老凉王已经恢复权势。
杨猛志获得的支持太少,他杀了一些人,仍不能挽回形势,情急之下,决定引入外人。
“杨猛志已与羌王讲和,将凉南尽数割让,他占凉北。徐先生明日入凉,面对的不止是羌兵,还有上万凉州兵。”
徐础大惊,唐为天更是吃惊,忍不住开口道:“他们不知道我们益州军……兵多吗?”
“知道,正因为如此才要联手,杨猛志得位不正,担心益州军会放出老凉王。”
唐为天变色,徐础更是后怕,拱手道:“若没有猛军将军提醒,益州军将士命丧异乡,我更是两度得猛军将军救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益州军毕竟是来帮忙的,杨氏总不能眼看着援兵上当。”
“凉南诸城支持谁?”徐础问道。
“凉南仍支持老凉王,不领杨猛志的命令。”
徐础稍稍放心,使者杨戈带来的旨意加盖老凉王之印,或许能起作用。
“猛军将军怎么从正面而来?”徐础又问,对此颇有怀疑。
“我奉金圣女之命回凉州打探军情,行走半月,前天刚刚得知徐先生带兵将要入凉,因此立刻赶来提醒,我带的人都留在后面。”
杨猛军熟悉凉州地势,能够轻松躲开羌兵。
“金圣女?”徐础与唐为天同时叫出来。
杨猛军笑道:“我率本部人马与降世军结盟,打算一举攻入凉州,救出老凉王,驱逐杨猛志与羌人,因此要来仔细查看敌情。”
“原来传言中援助金圣女的凉州军就是阁下。”徐础拱手道。
“我年轻的时候曾在萧国公曹将军帐下为卒,多得教诲,有师徒之情,因此率兵相助,可恨没能救下曹将军。”
杨氏乃散州世家,子孙通常要送往朝廷军中待上几年,一是训练,二是为质。
杨猛军担心徐础仍然不信,解下背后的包袱,打开后亮出一根木棒。
徐础倒没什么,唐为天惊叫一声,立刻解下别在腰间的棍棒,扯去包裹的锦缎,拿来与杨猛军的比较,越发吃惊:“这……这是真的降世棒!”
杨猛军点头,“金圣女说,如果我不得不绕行秦州,遇到降世军的话,此棒或许有用。”
“或许?肯定有用啊,你等等。”唐为天收起自己的木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神棒磕个头,亲切地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杨猛军等了一会,稍显尴尬,但是确认自己已得信任,于是道:“好在益州军兵多将广,由我带路,只要别进入埋伏,仍可一战。”
徐础苦笑道:“说实话吧,益州军只有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