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船的奔走布防、后下船的集结阵势,随用作号炮的三眼铳一声响依次迭阵交替前出,留下二百旗军于桐山城外防备城中留守敌军,余下七百余随王如龙一路扛铳赶炮,每人背负携行具下绑一捆三尺有余的细木棍向前行去。
李如柏的一众杂兵也紧跟着下船。
抱着头盔、杂乱铁甲皮甲下衣袄鼓鼓囊囊的女真人头顶着比日本武士还凶悍的发式,跨刀持矛抱着头盔昂首阔步走在最前,其后轻装负弓的朝鲜兵牵着披挂甲衣鞍囊倒挂三眼铳、屯囊塞硬弓羽箭的雄健战马。
最后一帮顶盔掼甲的辽东大爷跨坐马上,武备扎实从头到脚,各个一手按腰刀,另一只手也不抓缰绳,不是轻轻抡着长杆链枷就是将金瓜扛在肩上,要么便是倒提长矛、眉尖刀等长兵,面上神情不可一世,铁骑之前指指点点地指着远处敌军盘踞矮山谈笑风生。跟着被朝鲜兵牵动的战马一晃一晃地向前行军。
李如柏同样跨坐马上甲胄鲜明,正端着望远镜向远处瞭望,他身后有女真力士举一面白底红字李氏军旗,看着原野尽头的林间小道奔出一骑武士,似乎是因先前炮鸣前来探查,见到这边成群结队的明军险些吓得从马背上的跌落,慌慌张张跑了回去。
他身后传来女真人与辽东老爷毫不避讳的大笑,朝鲜兵刚想附和着笑上两声,就见李如柏转头用森然目光从左瞪到右——半字未言,硬生生将所有人笑声憋了回去。
得了大将示意,女真武士活动筋骨自鼓鼓囊囊的怀中掏出弓弦,辽东老爷轻轻抡着链枷,有感觉兵器不称手的就在马背上胡乱摸着,一会抽出战刀一会提着骨朵,还有人从屁股下边拽出一副带着锤头的长环鞭。
他们不再需要有人牵马了,战马踢踏着至阵后踱向更靠后的地方,另一侧的王如龙亦统率旗军向这边靠拢,分兵陈布两翼,一架架载着二斤炮顺便暂时充当虎蹲炮运载工具的炮车被两匹小倭马拖拽着缓缓进入阵形,推着火箭车的旗军与各队小旗官单独立在阵前,军容……军容一点儿都不肃然。
两翼各小旗身后旗军一排一排上前在阵前扎下木棍,混以土块、盾牌快速搭起一道不是那么坚固也许会被铅子射穿的土木矮墙,然后随王如龙一声令下,各人自身后拉开帐布依次铺上,这种布出产于明朝北京蓟镇军卫染坊,经大明著名设计师戚继光一手设计。
还带石头花纹呢,逼真得很。
不过片刻,左右两翼便分别筑出一座只能挡弓箭直射的‘石矮墙’,王如龙攥着拳头笑了,他们测试过,日本铁炮穿透力不强但杀伤极大,不像明铳在三十步有时打穿一人还能再射向后面,铁炮大多时候打进去就不出来了,当然人也就活不成了。
但有了这道墙,击穿最外层木盾大牌后虽然以各种铁炮不同口径、不同弹丸、不同装药的制式来说,有时还能再击穿木墙伤到其后旗军,但他们的甲胄就很难被再次击穿。
整支军队是背靠海岸接结出战阵,采用重视右翼轻视左翼阵势——其实左翼也很重视,那边还在船炮射程范围之内,七八十门重炮比狭窄战场上布放多少兵力都好使。
因此,当织田山名等诸侯联军自林间速出布阵时,他们的大将与足轻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对面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驰援到他们背后的明军又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居然垒出两座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