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跑?反正我会跑,告诉他敌人一过来会先进攻这,那些木栅栏、墙都是假的,几根棍子一层土上面包的是布,一推就倒。”
“这个地方背后是河,我们往两边跑,他们就会往两边追,等他们分开会有些树被炸倒,我们再回头包围他们……敌人远比我们多,但只要回头,就能借大河和倒下的树把他们包围。”
呼兰说着扬起手臂指着河流道:“等他们溃逃就只能跳进河里把自己淹死。”
“让鸡冠子别整天想着抓俘虏了,这是战争,打赢最重要,击溃了这支追击的敌军,我们就能一路踹到渥太华部落大门口,牵制大湖北岸所有休伦人,让南岸的部落军队不受阻击地接近蒙特利尔。”
“等到跟南岸军队合兵一处,休伦人在这场仗损失的越多,越没主力部队迎战我们,杀他们个回马枪,以后就没有休伦人了。”
大燧石根本不管你呼兰说什么,人家带着部下钻进白桦林下吃肉,吃完肉就坐在岸边赌气,逃跑?
太懦弱了。
懦弱的易洛魁人娶不到老婆。
关键大狸子本身就不太懂呼兰说的这些东西,易洛魁打仗从来都经过严密的策划,但这策划的都是一场战斗,而非整场战争。
他们可以通过几个月把一千两千三千军队送到远离部落上千里外的土地上战斗,但缺少从全局出发的眼光。
各部互不统属,从来都是几支友军联合作战而非一支军队分兵合击,何况缺少成熟的后勤体系,对大多数部落首领而言五十里就已经很远了,还指望他们去思虑更远?
正当呼兰为如何说服一肚子气的大燧石听从自己的决定而绞尽脑汁却束手无策时,当天下午远处传来四声长而低沉的牛角音,紧跟着便有马蹄夹杂着喊杀声从草地矮丘另一端传来。
这是呼兰的部下,角声意味着超过四百名敌人正在追击他们。
很快,四骑先后从白桦林营地前自西向东疾驰而过,他们的箭囊都空了,身上铠甲坑坑洼洼,人马身上带着凌乱血迹,最后一匹马屁股上还扎着三短一长的箭与标枪,刚刚跑过营地正面前蹄猛地失去力量跌了下去,马上的骑手也在翻滚中摔得生死不知。
更远的地方,黑压压的人群向这边奔驰而来。
呼兰边牵战马边高声叫道:“上马,羊肉、羊肉!”
已经在百户关征的命令下列队举铳的北洋旗军背锅队员都听傻了,他们从头到尾没吃过羊肉,尤其今天,吃的是涮熊肉。
大狸子与原住民战士更是一脸茫然,他们想当然地把‘羊肉’当作呼兰部作战前的战吼。
翻身上马的呼兰眼看自己的幽默感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只感到分外寂寞,这片大陆上没人懂他的四字典故。
他是在重现忽必烈吃饭中突然遇袭时的场景,为讨个彩头,忽必烈在那场仗战前吃了几片涮羊肉,之后大获全胜。
呼兰也要大获全胜。
顶盔掼甲的蒙古骑兵跃马翻过布墙,攥着弓与箭的呼兰领四十余骑身处队列最前,当他们的坐骑四蹄扬尘向敌军阵形反冲而去,骑手们开口让泛音将战场拉进蒙古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