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异服,穿成什么样几乎没有差别。
小队长答应劳塔罗,如果他带他们找到发现金子的地方,可以不杀他。
所以他们今天一早便踏上了寻觅财富路途。
后面挺着塞满亚麻遮阴袋的欧罗巴潮男们走路带起一片铠甲相撞的叮当乱响,前头戴羽冠身穿米色亚麻小褂着深棕色驼皮裤的印第安解放者肩头扛着石锛高兴地唱起谁都听不懂的歌儿来。
几个火枪手机警地看着周围,想要喝止住劳塔罗这种发出声音的举动,却被小队长直至,他轻松地说道:“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没有敌人,他愿意歌唱就让他歌唱吧,难听也不要紧。”
“金子碰撞的声音比什么都动听。”
渐渐的,他们离目的地看上去越来越近,据前面这个印第安人说,发现金子的地方是一片生着茂盛灌木的迷人山谷。山谷中有一条小溪静静地流淌着,河底就有这种闪闪发亮的石头。
一路上西班牙士兵们争辩着金子究竟是从河床长出来的还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当天下午他们就抵达了山谷之中。
“这简直是一片天赐之地,离这里最近的村子都有五里格那么远。”小队长跃过半人高的灌木,感慨道:“没有人会发现这里,这里的金子都会是我们的。”
说着,他转头望向劳塔罗,想着发现金子之后就可以把这个唱歌非常难听的印第安人杀死,这样一来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秘密。
可悲的是这个印第安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对上自己的眼神,只知道高兴地指向前方:“就在那,就在那的小溪里。”
人们争相跑向溪边,趴在岸边或跃进深至小腿的溪水中寻找着金子,却除了清澈的溪水与光滑的卵石一无所获。
当他们愤怒地转过头想要找那个欺骗他们的印第安人发泄怒火时,却发现已经没有那个印第安人的影子了。
山谷里,只有他们自己愤怒的回音。
不,还有别的声音,很近。
那是火石转轮的声音,紧跟着是令人非常熟悉的嗤嗤声,熟悉到仿佛每天都会听见可偏偏想不起来是什么。
下一刻就想起来了。
溪边的灌木中突然同时亮出几处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早已潜伏在这里的几门木炮在十几二十步外喷出数不清的碎石、卵石,像一张大网朝他们袭来。
六名没有铠甲的火枪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打成筛子,穿着胸甲与半甲的长矛手则被打断了腿、打瞎眼还有被打破脑袋的,在战友身边侥幸没被打死打伤的士兵还来不及做出还击,木炮旁边灌木中人影在飞快地跑动。
仗着木盾只是被冲击撞骨折右臂的小队长攥着腰间抽出的钢剑,向四周高声吼叫,他希望看见个敌人,好让他知道究竟是这周围哪个部落敢反抗西班牙的统治。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人大喊:“金子在这!”
当他转过头,生命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穿着驼皮裤的印第安人在灌木中露出上半身,端着与他们形制不同的火绳枪用明军标准的打放无托鸟铳姿势对准了他。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