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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顾这朱载堉的室外实验室,这摸摸哪儿看看,拍着手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宗室大学再开水利学,这是大好事!”
说着,就在他的手即将摸到立柜架上与铜管放在一起的一方小铜块时,朱载堉连忙拦住:“大帅慢着,这方寸放的是水银,有毒。”
吓得陈沐的手赶忙收了回去,皱眉问道:“有毒世子还放这个?”
“唉,还是刚才在下说的事,没有器具,只能自己量、自己造,这铜管是我造的,是标准尺,一百颗黍米纵列为一尺;铜块也是我造的,内容十颗黍米纵列横列数列,为方寸。”
陈沐问道:“这方寸与铜管有什么用?”
“吹奏乐器,乃气从口出入管,再由孔出,熟悉乐理的人只用耳听便可听出这口气吹了多远,一尺音为黄钟正律,管长、管径不准,则音不准。”
“欲令音准,需令管准,然管内径上下不同,过去测管内容气以黍米,可黍米有空隙。故在下用水银,先立方寸,称量方寸重量,再以方寸载水银称重,可知一方寸水银重十三两三钱九分二厘。”
“如此一来,只需数倒入铜管多少分寸水银,再缀以算术,则知其内容音几何。”
陈沐眨眨眼,朱载堉这是测出了水银密度……所以,这位大明朝的王子为了更好的玩音乐,被这个时代逼成了科学家?
“啪!”
陈沐两手一拍,道:“世子的这个方法,完全可以用来测铳管啊!不用水银,用水就行,只要测出标准铳管的管内容积,则所有铳管都能以此测量,但凡盛水多、盛水少,则铳管内壁定不均匀。”
朱载堉的发现让陈沐展开头脑的遐想:“既然有世子这样的音律家可以听声辨别气的长度,也能用算术算出,那我们可以通过音来测量火药点燃的气体膨胀,以测算不同配方的火药能爆发的力,能更精确地算出火药、铅丸、口径、长度与威力间的关系。”
说到最后,陈沐抬手在嘴边捂着,看着朱载堉最后把手攥成拳头乐了:这郑王世子真的是座宝库。
如果正常发展是人们碰运气走迷宫,即使走到门前,最后还要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能推开科学的大门透出一条缝隙。
那么陈沐觉得只要他和朱载堉站在一起,迷宫就已经被装上导航了,而且他还带着大炮,主需要走到门前让朱载堉点个火儿,炮弹就能把大门轰碎,然后由朱载堉抬脚踹开就行。
“呵!”
陈沐的笑声止不住,以至于让朱载堉同陈实功面面相觑,不明白陈沐究竟为什么这么开心,但他们看见陈沐在笑够了之后朝他们张开双手:“来,我们现在来聊聊,怎么做显微镜吧!”
朱载堉的表情很烦难,摇头道:“这个在下就真不懂了。”
陈沐更乐了,可算有你不懂的东西了,他刚想说‘你不懂没事,我懂。’就听朱载堉后头的话已经出来了。
“《梦溪笔谈》的沈括说,古人制作铜镜,镜子大,镜面就平;镜子小,镜面就凸。镜面凹陷,则照人脸大;镜面凸起,则照人脸小。小镜不能把人脸照全,因此让镜面微凸,就可将人脸缩小一点全照出来,那即使镜子很小也能把人脸全都照出来。”
“既然大帅要一副能观察细微的镜器,那便需反复多次测量,试验镜片的大小,调整镜片凹凸,一只镜片不够就再叠一面,中间距离需反复测……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我没说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