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地解释道:“不是,校尉,他真懂西夷言语……我不也想让您立个功么。”
“立个屁功,你往后多宰几个这玩意,就算给我立大功了。”
徐晋说着,语气也缓了下来:“我知道,他们贵族的赎金是不少,逮一个就能把你四哥欠的债都还清,逮俩连老五下半辈子的开销也有着落,军府这仗赏罚确实苛刻,首级都不给赏银了。”
“咱从军应募在北洋操练两年、东洋操练一年,摩拳擦掌学了一身本领,眼看再有一年多就要回去,没赶上大仗也没挣着钱,心里急——可这不还有战功么。”
“跟升官比起来,来你跟我说。”徐晋拍着马伯乐道:“这点赎金算几个钱?”
马伯乐越听越气短,最后一屁股坐在土地上,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一根歪歪扭扭的牧野卷烟,点着了叹气道:“可这战功太难了,首级不算功、拿了铠甲才算功,这次回去,付帅大军一至,下次还能不能赶上出战还不知道呢。”
“三百里都要走完了,别说我,整个百户部才拿了七套有幡号的完整板甲,还必须把穿甲的杀了,否则就算谎报。”
其实徐晋的百户部已经是斩获最多的了,他们是袁自章与王有鳞十八部百户最前,跟他们一道有五个百户部配合推进,一路打了大小十二战,才干掉七个贵族。
路上小型遭遇战就不说了,都是些散兵游勇,即使有部队集结而来,也不过一个贵族带数十乃至上百兵力,有时弄不好贵族见势不妙就骑着马跑了,撵都撵不上。
至于战绩、伤亡,根本不用说,正规军去打这些散兵游勇,别说有时候还兵力占优势,就算兵力没优势绝大多数情况都不需要支援,只要没炮又没几个骑兵,小旗箭总旗箭徐晋都嫌浪费火药懒得放,排出三列横阵就横扫过去,一次轮射对面没跑都算精锐。
十二仗,只有两次,一次敌军兵力多乌泱泱聚在一起,先吃了一顿小旗箭,又挨着鸟铳轮射往前冲锋十二步,直至三十三颗手雷被丢到怀里,这才炸得七荤八素,剩下二百多人被一个百户部的北洋旗军挺着铳刺撵了三里地,溃军撞进另一个百户怀里。
徐晋看手下总旗这模样,左右看了看,这才走近了坐下小声道:“这事本不该告诉你,你听了自己心里有数便是,别给我往别的地方瞎张扬,付帅,是真把咱这些募来的旗军旗官当弟兄,你知道咱跨过大东洋到这来是要惩罚弗兰西王太后觊觎巴西,那你知道怎么惩罚?”
马伯乐面带迷茫地摇头:“杀他们的贵族,不让赎?”
“那不是有毛病么?就是这些铠甲,一个铠甲是一个贵族,上面都有他们的章,越多越好,等他们投降谈判,这些领地全部割过来,由持御赐尚方剑的大帅册封,就地治理牧马种粮。”
徐晋说着坐在马伯乐身旁,扬起脸、眯着眼,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用他们换赎金了?开疆辟土是普天同庆,那些因赎金被搜刮膏脂的百姓,今后没准就在我们哪个人治下,你真想让他们为不相干的人荡尽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