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避,要他站着别动。
他不但严格遵照羽蛇神,不,如今叫应龙神,小莫严格按照应龙神的建议,不但让部队别动,还让他们大声聊天。
小莫是这么解释的:“应龙老爷让咱站着别动,那意思就是让敌人先发现咱,敌人如果动手,那小莫还击将军也不会怪罪,来,大盾准备好,大弩上好弦!”
水手们在冲锋后就发现自己落入圈套。
明明刚才还一副没发现自己的样子,怎么大盾就放在脚下、怎么那种巨大的弩说张开就张开,怎么散乱聚在开阔地带的七八百人突然就分成数不清的小团体呢?
其实大家都练过,这些登记水手屯防后方时也没闲着,罗伯特·达德利曾被菲利普救过一命,作为回报,在明世宗嘉靖三十六年,他曾率军登陆法国加莱,为西班牙打了圣昆廷战役。
萝卜先生见识过欧陆先进的步兵方阵战术,因此这些水手也以方阵步兵整编的方式训练过。
但没有主将统一管理,他们的军官水平显然不如编制完整且还有应龙神照拂的第三牧野营。
小莫早有准备,部队在第一时间结成一个不规则的松散阵形,由三十二个散布各方的苗洛魁战斗小组构成,每个小组由五个五人小队构成。
几乎在第一时间,每个小组的盾手便面朝水手攻来的方向结成盾墙,两张大弩被架设在盾手的肩膀上,向散乱冲来的水手们展开射击,大弩射击的同时还夹杂着手弩近距离攒射。
一时间场面非常难看。
水手们隔着远远距离用火绳短枪、燧发手枪甚至几支簧轮枪进行射击,距离早已超过短枪管的最佳射程,谁都不知道子弹究竟会飞到哪里去,何况就算勉强打中,也会被大盾牌挡住,这种距离火枪几乎没有威力。
苗人的手弩也差不多,充其量给水手增加些紧张感。
但大弩就不一样了。
躲在大盾后的药弩手踮着脚扣下悬刀,尺长的铁簇弩矢带着如雷的崩弦声窜出,转眼便将数十步外的水手钉个对穿。
就算穿了胸甲,很多人还是被弩矢穿身而过,有些运气好的则被弩矢擦着铠甲偏向一边,吓出浑身冷汗,紧跟着下一刻便被另一支弩矢射伤。
两名弩手将手弩快速向近处看见的敌人射出,转而与药弩手抬着大弩后退重新上弦,其后的另一组弩手并不上前,而是举着盾的盾手齐齐后退三步,把盾墙送到弩手跟前。
五次大弩快速射击一气呵成,小组便会后退整整十五步。
对水手们来说,越是冲锋,他们越害怕,因为敌人散乱的小阵形已随射击后退合并为一个面向他们的大横阵。
弩矢越加密集,他们连敌人的边都没摸到。
前面的人被射翻再地捂着伤口想后退,拽着草爬不出几步嘴边便吐了白沫。
后面的人见状更是不敢上前,从却步到逃跑只是一念之间,继续引发一场大崩溃。
这个一场战斗中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小莫看着哀嚎遍地的战场,又从腰囊里掏出几枚隆庆通宝洒在地上,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最终抬手发号施令。
“应龙神不让咱们追击,打扫战场吧,受伤的杀了,跑的就放他们离开,我们北上去找应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