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们去我陪嫁的庄子吧。”
“是,小姐。”
她陪嫁的庄子多了,该送去哪一个,下面的人自然会想会安排。
苏瑭脚步迈出门槛时脑子里还在回忆着刚刚在屋子时所有人的情态动作。
先前看似她一直漫不经心,其实早就把自己手下这帮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回想上辈子,在自己的卧房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就是那样的场景,如果不是她屋子里的人,有谁能在她的吃用里面做手脚?
可惜那人看来掩藏得挺好,竟是完全看不出端倪。
也许是自己贴身用的人着了院外人的道?
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如今可能指使人作恶的源头已经不在,只要她是硬气的,就不怕这些不入流的魑魅魍魉。
让她担忧的是苏家。
苏瑭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论资历还是如今内阁首辅的老师。
只是苏大学士为官忠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公事上,不愿去揽那些名利上的东西,才一直只在内阁里排做次辅。
她的母族也是清流中的上游,虽然外祖父已经过身,但几个舅舅都是在朝中做官。
按理,她苏瑭出了要浸猪笼这样的事,不管结果能否左右,即便中间时间很短,也不至于到了最后被丢进水里也没见到任何苏家人。
父母兄长对她都是极为宠爱的,不会对此置之不理。
那么要么就是苏家那时候因为什么意外出不了面,要么就是肖家根本没有让人去苏家通报。
而如果是后者,那么情况也比前者好不到哪里去。
向来忌惮岳家的肖寂几,不可能也不敢瞒报,他上哪儿找个女儿赔给苏家?
所以只可能是那时候肖寂几对苏家的忌惮已经减弱或是根本就没了。
想到这里苏瑭心里一阵抓紧。
即便是犯了“谋害子嗣”这样大罪,肖寂几也不敢休妻给他的爱妾腾位置,而只是不痛不痒地冷落她而已。
算算时间,距离“捉·奸”事件不过半月。
这十来日,苏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柳啊。”
她走着走着忽然再次叫了贴身丫鬟,对方见她偏着头,立即把耳朵凑过去。
“今日被曹氏扰了心神,你去找我大嫂,约她明日一早同去报国寺祈福……” 顿了顿又说,“让她给肖家上帖子……”
出嫁女轻易不能回娘家,找人过来肖家也怕耳目,以祈福的借口在外相见是最好的。
这刚刚打死了肖寂几的爱妾,她也不好凑到婆婆面前去要求出门,让苏家出帖子就光明正大毫无置喙余地了。
“对了,刁鞑还在前院么?” 苏瑭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杨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去问问他在何处,毕竟是父亲给我的人,明日出行让他领队护送。”
侍卫对出嫁女来说是外男,不方便招进院子里来,出门的时候让他护送却是名正言顺。
苏瑭自己倒是重生了,那么这个被她牵连了的忠厚男人呢?
此时回想,她竟然是记不清刁鞑曾经的样子,唯一的印象就是当时从床上醒来,见到的那身蜜色的雄性皮肤。
还有那当时不曾觉得,现在回忆起来却是暖烘烘的体温。
“你自己过去吧,消费单子签我的名字。”
他手搂着杜姚捏了捏,朝她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冷着脸想先打发苏瑭走。
说完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手机开着。”
是要让她随叫随到的意思。
这女人说得对,万一第一天夫妻二人出门,父母打电话来查岗怎么办?
苏瑭对齐扬帷的话半点不恼,在这种小事上生气划不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公。”
说着擦着男人肩膀走出来,又转身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
“玩得愉快。”
红唇在齐扬帷脸颊上淡淡地印了一点粉,跟宣示所有物似的,同时近距离地跟几乎是窝在男人怀里的杜姚对视了一眼。
对方眼里火星直冒,她却只是笑得意味不明。
不过却格外让人恼火。
苏瑭说完转身要走,打算好好地“不客气”一番,她可是对现代社会充满期待呢。
迎面却又走来几人。
“齐大少,你这是左拥右抱的,艳福不浅啊,哈哈哈……”
从外人的角度看,可不就是齐扬帷怀里抱着一个,旁边又拥着一个么?
过来的几人里有男有女。
为首一个也穿着polo衫,不过那身行头一看就是高级定制的休闲款。
应该是这群人里身份最高的一个,跟齐扬帷说话的语气听来,在圈子里地位估计差不多。
几人中的女人们大概都是跟杜姚差不多,是被男人带来社交的女伴。
一个个穿着运动装都尽显妖娆。
“易总,大家都来得这么早?”
齐扬帷不接对方关于左拥右抱的话头,直接岔开话题,同时扫了苏瑭一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杜姚则是纹丝不动,故意紧紧贴着男人。
苏瑭站得笔直,被人围观时神态也端庄得体,还是早上那身红裙,刚结婚么,穿红的喜庆。
她骨子里还是个古人。
而正是因为她是个古人,书香高门生养长大,那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气质是杜姚那张戏子脸比不了的。
这么一左一右站在齐扬帷旁边,无疑她是吸引人眼球的那一个。
“老公,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苏瑭却没有收到男人眼色似的,故意戳破他们的关系。
而貌似娇嗔的话是朝着齐扬帷说的,眼神却自然地朝对面的“易总”看去。
“易业青,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易业青也是个有意思的。
明明听人家叫了“老公”,还装作不知道似的,不等人家老公介绍,自己便走到苏瑭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