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么,孟侜晃过一圈,这里除了不值钱的兵器,大部分东西都被挥霍一空。
孟侜简直被气笑,转身三两下把姜信打趴下,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肩上担负不起整个将军府的重责就算了,练武也懈怠!你还敢说自己姓姜吗?将军府上下几十号人都指着你吃饭,你连劈材的力气都没,一群人喝西北风?”
姜信面红耳赤,谁说他连劈材的力气都没有!他从地上跃起,牟足了劲一拳挥向孟侜。
孟侜就势一躲,扳住他的胳膊往下一压,姜信直接脸着地。
姜信脸贴着地,口歪眼斜,说不出话,以前姜瑶也爱用这一招,他猛然记起被姜家姐弟支配的恐惧。
孟侜放开他,“你若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就别让刘伯一把年纪了跟你上街乞讨。”
姜信突然再次抱住孟侜的大腿痛哭流涕,从辈分上他算孟侜的长辈,此时哭得一点形象都没有。他懵懵懂懂地接过姜家家主的位置,惶恐无助,特别是姜瑶一死,更是觉得孤苦无依,一边惶惶不可终日怕毁了姜家,一边抵制不住诱惑往赌场跑。
孟侜一番话,他像是再次找到主心骨,大哭特哭,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孟侜无奈地动了动腿,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
“刘伯,把他拉开。”
刘伯“诶”一声,两人合力才把姜信从孟侜腿上撕开。
“还赌不赌?”
“不!”姜信摇头,他得了教训,以后他在府在,他死姜家也不能倒。赌场其实不好玩,寻求一时的放纵寄托,现在孟侜来了,他有了主心骨,一股坚定力量滋生四肢百骸,怎么还会去赌场。
孟侜稍微满意,他冷着脸从楚淮引给的银票里面数了五百两,在姜信期待地目光中,交给了刘伯。
“修缮一下府邸,买几个护院,在将军府门前被人按着打,丢不丢人!府里的老人有病没病都请大夫瞧瞧。”
刘伯颤抖着手接过银票,府上很多老人都一身伤病,没钱请大夫,也不敢请,怕拖累姜家,只能硬生生熬着。他知道这钱是孟侜跟淮王借的,心里感激难过复杂交织。
“好的护院,这点钱不够吧?”姜信吸了吸鼻子。
孟侜一巴掌盖在他脑袋上,“让你请现成的了吗!买一些十几岁的少年自己教!府上这么多退役将士是吃素的!凡事听刘伯的。”
姜信跪在地上捂着脑袋:“是是是!”
孟侜整了整衣服,看了一眼被哭湿一大片的衣襟,一阵无语。
“我有事,先走了。”
姜信眼巴巴地看着孟侜,“你什么时候再来?我怎么找你?”
“有事去大理寺找我,别去孟家。”
姜信还不理解那句“别去孟家”,孟侜已经消失在门外。刘伯扶起姜信,简略说了说孟家的情况,叹息一句:“孟少爷日子也不好过。”只不过姜家日子也半斤八两,谁也没精力管谁。没想到,最后是孟侜反过来操心姜家。
姜信眼珠都红了,他以前对这里头的事情不甚清楚,只知道堂姐死后再也没见过孟侜:“我去替堂姐杀了孟甫善!”
刘伯急忙拦住姜信:“少爷!当务之急是重振姜家,让孟少爷无后顾之忧,必要时还有助力。”
姜信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对,他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姜家的每一个人。他架子上抽出一把长|枪,顶着一张被揍成猪头的脸,咬牙一刻不停狠练起来。
刘伯老怀宽慰,姜家还有两个年轻一辈,不会让姜老失望……他收起感慨,拿着孟侜的银票,按照孟侜的吩咐,一一办妥。
浑然就是王均阳的声音,语调声色分毫不差。
“呃——是!”为首的人忙不迭后退,打扰了二公子洞房花烛夜,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护卫们想起二公子平时残暴的做派,不约而同摸了摸脖子。
还在。
话说二少夫人的胳膊真细真白……谁家能娶到这样的娘子,一定天天菩萨似的供着,啥粗活也不让干。
“想什么不要命的!去别处搜!都给我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眼睛放亮点!”
一室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孟侜推了推身上的人,春|宫不会演,连动都不会动,差点露馅,可见是个……谁嫁给他不好说到底是踩了狗屎运还是倒八辈子霉……他急忙刹住思绪,小声道:“起来。”
贴得严丝合缝的身体迅速分离,双双坐起,中间隔着老大一段距离。
孟侜非常敬业地捏着嗓子来了个高|潮,他惯会伪音,十分轻松,两手撑着床沿,一边饶有兴致地歪着头盯着对方,满意地发现他的耳根越来越红。
外面的人还没走远,现在出去不合适,孟侜这才有空打量眼前人,长眉入鬓,丰神俊朗,有别于京城人士的养尊处优,此人一身肃杀凌厉,目光黑沉,深邃难明。
孟侜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哇,眼神真可怕。
两人沉默,各自目的不同,无可奉告。
过了一会儿,楚淮引道:“我带你出去。”
孟侜也不逞能,平时他自信能翻出去,眼下右相府戒严,单靠他自己定然是不行的。
楚淮引做出要抱的动作。
孟侜自觉抬起手,我很轻。
楚淮引一顿,转过身去:“你先换件衣服。”
孟侜低头一看,喜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他一抬手,簌簌地往下落,像个被抢亲的女鬼。他从柜子里拽出一件月白长袍,王钧阳和孟侜身材相仿,穿在身上十分贴合。同样是丞相家的二公子,孟侜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料子,一时间有些感慨。
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换衣服的声音,楚淮引右手轻轻转着扳指,很有耐心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