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可以不承认和周一鸣的关系,但对老师却不能。
周青柏只好点头。
冯老师却没再问别的,只是阴阳怪气道:“既然知道,那你怎么还敢来找我补习?那周一鸣,难道没说我这里收费高得离谱,但水平却不怎么样吗?你走吧,周家村的学生,呵,我可不敢再教了!”
这位冯老师可不是拿乔,话落立刻转身,一脸怒气掼上了门。
这还真是巧了,周一鸣居然也是在冯老师这里补习的。他也真够厉害,连想找个补习老师,都能因为他而被人迁怒。
不过,这位冯老师夏桃那样推崇,很显然的确是有本事的。周青柏现在特殊情况,还真不能因为人家不肯收,就试都不试就走。现在的夏樱也等不及三年后了,她盼着周青柏明年就能考上大学。
夫妻俩对视一眼,周青柏立刻去敲门。
而等门一打开,还没看见人周青柏就道:“周一鸣有没有说您,我还真不知道,我搬来镇上挺久了,跟他也有些矛盾没有接触。但据我听说的,却是冯老师您知识渊博,咱们这镇上据说之前几年考上的大学生,十个里至少有七个都是跟您补习过的,如果这样都说您水平不行,那咱这镇上怕是找不到有水平的老师了。”
这年头私下收钱补习,要是被逮到那可是有大麻烦的,只不过这位冯老师不一样,他是得了特殊照顾。因为唯一的女儿生来有病,而他媳妇除了照顾女儿再没精力做别的,所以冯老师必须要多赚钱,一面给女儿治病,一面存着未来以防万一。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老师,但因为女儿,因为要拼命赚钱,心态早就变了。所以,并没有因为周青柏夸奖的话而高兴。
再夸他也没用,没钱的人他不私下浪费时间。
而有钱的人,如果惹他不高兴,他也不浪费时间。
现在可不是往年,现在一心想走读书路子的人不少,他不愁赚不到钱。
要知道就因为他的本事,学校的校长副校长全都明里暗里保他呢,他带出来的学生考了好大学,那对于学校来说也是大喜事,对于校长和副校长而言,那同样是叫他们政绩好看的事。
因此他看着周青柏,再次问:“你真没听周一鸣说过?”
周青柏点头:“真没。”
“真和他有矛盾?什么矛盾?”
周青柏不想说的太细,只道:“这辈子都不会来往的矛盾。”
如果是从前的事,他未必会这样,但周一鸣在考上大专的摆酒宴上往夏樱跟前凑,周青柏当时虽然没再打他一顿,但这梁子却的确是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冯老师慢慢点头,正要应下,却突然又道:“不对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这届高三生我都认识,没有你啊!”
周青柏道:“我之前只读到初中毕业就辍学了,现在托了关系进学校,但一些靠死记硬背的门课没问题,像理科几样却没办法只靠自学。所以听说冯老师您这里补习很好,我就立刻来了,补习费不是问题,就是我可能会补习的时间长一些,从现在一直到高考前。”
一般人都是要冲刺高考的最后一段时间才会补习的,这要是从现在就开始补习,那补习费的确会很可观。
可……初中毕业就辍学了?
这是高一高二都没上啊?
那除非是天才,别人要学三年,他一年就行了。
冯老师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心情了,这样的学生他不能收,就算有钱,但砸招牌。别回头高考门门课都不及格,那到时候别人就要说自己水平真不行了。
他立刻摆手:“我不能收你。要想考大学,还是老老实实从高一开始读吧!回头高三了,要是还想叫我补习,那到时候再来。”
话落,他立刻又要关门。
夏樱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冯老师算是位“性情中人”。虽然因为周一鸣让这老师对周青柏第一印象不太好,但也可以利用周一鸣,来弱化周青柏只有初中文化的弱点,让冯老师哪怕是出于愤怒也要把人收下。
因此她忙推门阻拦:“冯老师,是这样的。周青柏是周一鸣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前周家因为家穷只能供得起一个人读书,所以他只读到初中毕业就不读了。现在是托了关系进高三开始读,但肯定方方面面都跟不上,所以我们才想把别人一天的时间当三天来用,争取明年高考一举考上!”
冯老师吃惊:“同父异母的哥哥?”
异母兄弟却有这辈子都不会来往的矛盾,看来这矛盾不小啊!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周一鸣那玩意的确不是东西,他收了钱尽心尽力的教,要不是他,周一鸣哪里能考得上大专,结果倒好,最后一句谢没有,还在外说他水平不行!
“是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夏樱继续道:“周一鸣口口声声说他能考上大学,可即便跟了您这样好的老师,最后还是烂泥扶不上墙考了个大专。他倒也是说周青柏呢,说周青柏怕是连大专都考不上。冯老师,您不是说周一鸣在外败坏您的名声吗?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却偏偏要怪罪到您身上,眼下正好是个机会,您收了周青柏,回头明年周青柏拿了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就是明晃晃打了周一鸣的脸。而他在外说再多您不好,别人也一句都不会信!”
激将法啊?
还别说,他老头子因为女儿的问题性子早已变得无比古怪,还真有点被说动了,毕竟想想就觉得很出气!可理智还在,因为他靠补习赚了不少钱,学校里不是没人眼红的,明里不敢,暗里已经有人有样学样了。
回头明年周青柏要是大专也考不上,那不是出气,那是砸了他的饭碗。
“行了,激将法对我这老头子可没什么用,回吧!”冯老师摆手,推开夏樱,利索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