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沈芸竟然比她高!
她就算是昂首挺胸,也没有沈芸高!
这就注定了在气势上,她就弱沈芸一截。
严香梅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就看到沈芸正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严香梅怒极。“沈芸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话要说,组织上对于左的思想有很多的意见!”
沈芸冷笑,“我当然有话要说,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首先,我不是教了几天书,我是组织上批复的人民教师!乡里,县里的领导都对我的教学方式十分赞同,而且还上报推广!严香梅,你敢说,你没有用过我的教学方式给你们村的上过课?”
“我、我只上过一节课,后来,我就改正了!并没有像你这样,一左到底,且死不悔改!”严香梅瞬时又有了自信!
沈芸看向被红袖章簇拥在中间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斗争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试问,我一个人民教师,我兢兢业业地一天要上三堂大课,从不曾请假迟到,我站在这里为的是什么,就是让我们的人民群众人人识字,不拖组织的后腿!你们说我的思想的左了!”
沈芸用手指头指了指一开始进门就质问的男子和严香梅,“试问,我的思想哪里左了?你们知道我要画出这么一幅画来,让这副画贴近这个字,你知道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画了多少遍吗?你们看到我一气儿地就画了出来,你们知道我在这背后,一步一步地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们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想着明天斗争我的时候,我还在挑灯夜读,正在为组织上消灭那么一点一点地文盲率!”
沈芸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砸在了红袖章的心中,其中有一个人鼓起了掌后,其他人断断续续地也鼓起了掌,最后,连最中间的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也鼓起了掌。
“沈芸同志,你辛苦了。”
“像你这般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的人,应该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沈芸对这种橄榄枝可是敬谢不敏,装作沉吟了许久,纠结了许久,仍是摇头。“我一个人的力量虽然小,但是我还想为组织出一点儿自己的绵薄之力!争取让人民群众早日脱盲!”
“沈芸同志,辛苦了,以后有什么难题,尽管来找组织。”黑框年轻人又与沈芸探讨了几句,才带着人离开。
等许爱民得到消息,从田里回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回家再说!”沈芸摇头,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竟然会来得那么快。
到了家,许老头也已经回了家,愤恨地道:“那些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
“爸,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吧,我听说,外头已经乱了套了。工分也不赚了,也是,大锅饭有的吃,还赚什么工分!”许爱民摇头。
许爱民让沈芸小心一点儿,“许爱民已经组织了村人巡逻,一有状况就会有人敲锣。你自己小心一点儿。”
沈芸应了声。
严香梅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被组织批评了,因为她竟然指责沈芸那么高尚的人!扫盲班的同窗指出,严香梅这是打击报复!如此一来,严香梅就倒了霉,时不时地被训话。因着都是带红袖章的同志,严香梅倒是被拉到高台上斗争的人好了许多。
如此,提心吊胆了一个月,都没有红袖章的同志来扫盲班。
沈芸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