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重新捋了一遍,点点头,应该没有遗漏,“你这是考试完了?”
“考试完了,爸,我有事跟您说。”张明岳坐到苗文清对面。
“说吧。”苗文清锁着手随意靠在椅背上。
张明岳笑笑,“爸,您还记得我最后拿到家的那本书吗?”
“记得,是本好书,怎么了?”苗文清说。
张明岳接着说:“爸,您是不是在上面写批注了,我们学校的吕鉴中教授看到那本书,觉得您写得很好,还把我叫过去打听呢,他想跟您见面聊聊,我应下了,要了他家里的地址,您看什么时候合适,咱们拜访他去。”
“吕鉴中?”苗文清陷入深思,“姓吕,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爸,会不会是您以前在京都求学的时候听过,他比您大不少呢。”张明岳猜测道。
苗文清仰头又想了想,“时间太久了,以前的人和事都忘得差不多了,等见着人,说不定能想起来。”
“嗯,那咱什么时候去?”张明岳问。
苗文清掰着手指算了算,“下周末吧,你们正式放假了,放假前估计他们都比较忙。”
“行,那我给吕教授一个回复。”这样比较礼貌。
“文清,明岳,你们说完事没?”老爷子这时候在外面喊。
张明岳推开窗户应声,“外公,刚说完,怎么了?”
“你出来,我有事找你。”老爷子向他招手。
张明岳把书放好,快步到老爷子跟前,“外公,有啥事?”
“进屋来。”老爷子率先进了屋。
还挺神秘,不在院子里说。
到了屋里,张明岳看着床上瘫了一床衣服,“外公,您把衣服都摆出来,干什么?”
“你看看这些衣服,能穿出去吗?”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点起了烟袋。
张明岳坐到床边,拿起衣服看,“外公,这些衣服还有今年刚做的,都新着呢,您是不是不喜欢,要不喜欢,我再淘换点布票,给您做一身去。”
“我这衣服是不少,可是没一件是练武的时候合适穿的,那个老袁头就穿了一身练功服,看着架势好得很,把我这个师傅都比下去了。”老爷子放下烟杆,说话间还透着不少委屈。
“练功服,啥样的呀?咱也照着做一件,保证比他的有气势。”张明岳忙哄老爷子,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可不就得哄嘛。
“我看做着也不难,就给我也做一身。”老爷子终于明确了自己的意愿。
张明岳连连保证,一定给他做一身,可做衣服他哪会呀,还不得麻烦人。张明岳一拍脑门,老爷子这是不好意思自己去说,让自己传话呢。
等出了老爷子房门,张明岳直接找到钱明菲,“妈,跟您商量个事儿呀。”
钱明菲看着张明岳贼头贼脑地进来,噗呲乐了,“你这孩子,跟妈商量事也不用做出这幅样子。”
张明岳忙站直了,“妈,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您看孩子都挺忙的,还给您找麻烦。”
“有啥麻烦的?还不都是这些事,”钱明菲满不在乎地说,“啥事?快说。”
“我在街上瞄见有人穿着练功服在练武,嘿,别说,摆出来的架势真好看,我寻思外公也练武,还是师傅,就想给他老人家也做一件,这不就求到您这里了。”张明岳说。
钱明菲笑笑,“你说的那种练功服我知道,有点时间就能做出来,不过咱家没布票了,要去淘换些。”
“妈,这个好办,我去弄去,到时候我看孩子,就麻烦您。”张明岳当即表态。
钱明菲点点头,“没问题,反正你们也要放假了,我时间更多,不是事儿。”
事情搞定,张明岳放下心,进屋拿了些钱就骑车出门了,这事儿还是早办的好,老爷子不得心心念念等着呀。
骑车不到半个小时,张明岳就到一个集市地,这原来是黑市交易的地方,政策宽松后,就变成了一个集市,半透明性质的,里面有人专门倒腾票。
张明岳走走停停,问问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买,眼神还总四处飘,一看就是在找什么。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走到旁边,“同志,您想买点什么?”
“想给家里人做件衣服。”张明岳说。
来人小声说:“我有。”
张明岳跟着人到角落,换下他手里所有的布票,有点少,又找了另外一个人,才换够差不多的票。
主要目的达到,张明岳才有心思看看集市上的货物,买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还买了些不错的烟丝,准备回去。
还没出集市,又有人走到旁边,低声问:“我有收音机票,你要吗?”
张明岳摇摇头,家里有,老爷子没事就抱着听,他和苗文清都不需要,实在没必要再买。
“电视机票你有吗?”张明岳问。
这人没说话,越过他走了。
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苗群群说她可能能弄到,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给准信呢。
张明岳回到家,把布票交到钱明菲手里。
钱明菲点了点,“不少了,剩下的还能给孩子们做件汗衫。”
“剩下的留着吧,他们三个现在长得快,没穿几天就不能穿了,反正天热,等天凉再说吧。”孩子们这段时间又长高不少,不过原来做的衣服大,过个夏天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