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父母毫无印象,而来自亲人的关心,对她而言也是极度陌生的。
“宝儿,你是不是饿了?你等着啊,先把这些果子吃了,娘这就给你打肉吃。”
“不……”董惠莹正要拒绝,但没等她说完,董飞雁就已蹭地一下窜出了山洞,那速度之快,直令人咂舌不已。
董惠莹无奈。
不久之后,当董飞雁拎着野兔回到山洞时,只见空荡荡的。地面有一行字迹,乃是告别之语。
董飞雁急了,她急匆匆的冲出山洞,可哪还有董惠莹的影子?她早就走远了。
董飞雁在原地徘徊不去,她心里有个盼头,没准……没准宝儿还会回来呢?
……
这一日,乌云压顶。
忽然一声闷雷炸响,守着山洞的董飞雁抿了抿唇,她失落的垂下脑袋,已经认清了现实,宝儿走的干脆,是不可能回来的。
但宝儿那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自己的眼神那般陌生,她待自己的态度也和从前有很大不同。
忽然远方,一名男子迟缓,踉跄,踽踽而行。
他形销骨立,瘦至脱相,两颊深陷,双目呆滞无神,唯有眉心一抹朱砂,红的妖艳,似血一般。
“妻主……”
他浑浑噩噩,朝山洞走来。忽然膝盖一软,他摔趴在地上。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这些日子食不下咽,夜不能眠,身体早已严重透支,若不是意志过人,恐怕他早已撑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到了今日,他也已是油尽灯枯。
“妻主……”
他费力地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某个人,但眼前的世界越发晦暗,最终,手臂无力垂落,他意识陷入无边的昏沉。
另一处……
面无表情的男人身着黑衣,他嘴唇干裂,脸色蜡黄,正在山中与一匹猛兽厮杀。
他气势沉峻,不苟言笑,宁可以伤换伤,也要速战速决。
“滚!”
一脚踹向猛兽胸口,他煞气腾腾,不理躺在地上嗷呜嚎叫的猛兽,他步履如飞,大步而去。
可是天大地大,她到底在哪儿?
临河处,杨林中……
一名男子青丝不束,披散而下。
他盘膝坐在一个竹编的蒲团上,一张古琴横放在膝头,冰冷的指尖徐徐拨弄,沉笃的琴声幽幽响起,可他神色,却似是茫然。
农家小院,夕阳之下。
本是清隽温润的男子正呆呆伫立在屋檐下,他忽而一笑,拎起酒坛,将坛底朝上,酒水狂灌而入。
他呛到了,嘶哑的咳嗽着,似欲将心肺咳出胸腔,眼角亦晕开了几分湿意,却时不时的扯唇一笑,只是这笑起来的模样,更似在哭。
太行镇……
“劳驾,打听一下,你没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她长得好看,她声音好听,她做饭好吃,她会医术,她……”他哽咽了,眼睛酸了,鼻子酸了,心口也酸了。
本是个莽撞粗率的男人,但此刻却像一只被主人丢掉的小狗,神色戚戚,惹人心怜。
已经搬迁至安阳村的黑风寨。
“师爷,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