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裴玉本就是个自私冷血狼心狗肺的杂碎,但你既进了何府,便该安安分分过你的好日子,又为何要几次三番的拾掇何素针对我?”
“你在害怕,你怕东窗事发,毕竟赝品终究是赝品,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就算你在额上弄一抹朱砂,你便以为,你真能变成我了?”
“裴玉,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不只是这颗朱砂。而是这里,和这里。”他修长食指轻敲自己的太阳穴,之后指尖下滑,轻抚自己的胸口。他模样极媚,但薄唇却吐出冰冷的言语。
“你我心不同,脑子也不同。”
“我梁淑君算不上好人,但也自认无愧于心,我天生聪慧,七巧玲珑,人说我有不少小聪明,但我那些小聪明,却从未放在坏事上。”
“我行的端,坐得正。我摆的正自己的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你呢?你又算什么玩意儿。”
他一番唾弃,随之,又是一步逼近了裴玉。
裴玉有点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后退,却见他倾身俯瞰着自己。
“裴玉,当初拾掇何素抢了我的银子,装腔作势激将何素让我在何府门外跪了一整夜,之后又与何素为虎作伥,连续三日夜,持鞭,滴蜡,对我百般折辱,在我身上用尽一切凶狠手段的人,可是你?”
“当初我为淑玉卖身天青楼,但所赚银钱杯水车薪,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我兄弟六人的八字,旁人本是不知,但大柳村的董大娘子却亲自跑过来提亲,将我家六人八字泄露给媒人的,又可是你?”
“董大宝来我梁家后,所作所为,你应当清楚。到底是何素这人魅力太大,还是跟着何素,荣华富贵迷花了你的眼,又或者是你不服年少时我处处压你一头,心性扭曲想要报复,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你害我诸多,又怎敢再出现在我面前?”
“竖子小人,你裴玉当之无愧!”
梁淑君的心性,真的不坏。不然他若是想阴人,有得是办法,有得是主意,保准叫人下了地府去见阎王爷,都说不清自己是被谁害的。
裴玉和梁淑君同岁,两人又是同村的,是一起长大的。年少时两人经常结伴一起上山打猎,当初他们遇见何素,何素重伤昏迷,裴玉这人胆小怕事,以为何素伤的那么重,准是活不成了,就撒丫子逃了。
但梁淑君却发现何素一息尚存。
当年他才十几岁,还只是一名少年而已。
他背着何素下山,将人送去医馆,又垫付了医药钱,他算是何素的救命恩人,毕竟当初那名诊治何素的大夫也曾说,若是人再送来的晚一点,恐怕就活不成了。
他救了何素,但并未放在心上,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只当是日行一善,却不知当初何素看似昏迷,其实多少有些意识。
她恍惚中仿佛看见一名少年,但因神志不清,没能看清少年的脸容,
却只记得对方一抹朱砂,极是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