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她冲锋陷阵,可每当见她遍体鳞伤时,她却恨不得自己能代为受过。
又是一叹……
云鸽徐徐走向前方那片紫茴草,共采了七株,编成一只草冠。
她生来手巧,这草冠模样精致,然在她看来,却比不上当初那个小哑巴给她编的草冠,即使那只草冠是丑的。
似是想到了愉快之事,她眼角本是冷厉的冰霜稍微柔和了几分,却也正是这时忽然瞧见一抹人影。
她定睛一看,见那是一名男子,正趴在地上。
当年云鸽虽然性子冷漠了点儿,似乎在她眼中,除去养她长大的师父和紫茴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但这两年她变了不少,几乎可用视财如命来形容。
不过就算再怎么变化,根源上的一些东西,是融入骨髓深处的,这些倒是还在。
她行事随心,也恰好是触景伤情,回忆起多年前的绝望,无助,以及被当年那个小哑巴救下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眼下见一名陌生男子昏迷在地,并未多想,便一步踏出。
“云军医。”
一道厉喝声陡然响起。
云鸽眉尖微蹙,她神色淡淡地撇向对方,便见这名女壮士露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磕磕巴巴地解释道:“这……这人身份不明,许是宫中那位给咱们设下的陷阱,自将军离开之后,那边试探了咱们不少回……”
云鸽似是嘲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想救,便去救,而若是被我救活了,他却还有旁的小心思,再杀了也不迟。”
这女壮士身着盔甲,却能看出这盔甲是破旧的,她迟疑着看向云鸽,与此同时,原本暗中跟随在云鸽身后的书名女兵也已纷纷从藏身处现身。
云鸽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叹道。
“尔等倒是衷心,她离京至今已有两年多,你们这些人,却仍是守着她当初下达的命令。”她喉中泛着苦涩,心里却满是温柔。
当年她时常跟着紫茴去边疆,紫茴怕她出事,便责令这十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即使是后来,她离开京城,人间蒸发,此后军心不稳,不少人叛离,可这十人,以及这十人手底下带的兵,却依然谨守着她当初的命令,时刻护卫着自己的周全。
云鸽指着女壮士说道,“将他带上,这次我出来一整年,也该回谷里一趟了。若再不赚些银子,你们这些人怕是得喝西北风了。”
她眼神里似是揉进了几分嫌弃,这身材高大的女壮士却一脸尴尬,也不知说何是好,只能暗道一句,云军医不愧是云军医,这毒舌的本事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年。
然而,当将趴在地上的男人反过来时,看见男人那张脸,这女壮士顿时一惊!
“云军医……”
“嗯?”
云鸽斜眼一瞟,之后,她也看见了男人那张脸。
像是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
双目顿时便有一种灼热之感,却又像是透着几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