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他懂,他亦欣赏这点。
但欣赏归欣赏,她曾几度差点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命。
就算她很有苦衷,就算她那么做也是违背本心,可一盆水泼出去,还收得回来么?
一个东西,一旦不碎裂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样了,这便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她是他们一家的劫,磨砺了他们的皮肉血骨。
淑玉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之后,他抱起重新上弦的古琴,慢步朝院外走去。
他想弹上一曲,大概此时此际,也只有琴声方能安抚他这一颗躁乱的心。
“是他?”
东屋之中,张瑜惊疑出声。
顷刻之间,她拔出长剑,一副杀伐狠戾的样子。
淑玉已行至院外,张瑜这一声爆喝令他身形颤了颤,似乎是被吓到了。
之后,他面无表情,甚至是很冷漠的,徐徐侧首,看向张瑜。张瑜持剑冲出来,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云鸽被董惠莹扶着,她蒙着眼,看不见,只能疑惑问道:“张瑜?”
张瑜道:“是那个瞎子,果然我就知道他不简单。”
张瑜没往好处想,作势便要提剑刺向梁淑玉。
董惠莹心神一凛,情急之下,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攥住冰冷的剑刃。
“将军?”张瑜大骇。
董惠莹回首看向身后冰清似雪的男子,“淑玉,没事吧?”
梁淑玉不着痕迹地轻吁口气,却瞥见董惠莹攥住长剑的小手,从掌心低落而下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
“流血了,”他眉尖微颦。同时,大哥梁智宸一把攥住董惠莹的手,他让董惠莹摊开手掌心,在瞧见上面血淋淋的伤口时,他眉峰一拧。
“逸宣。”
“我这就拿来。”逸宣立即转身,少女受伤了,家中的金疮粉还有好些,他这就取来。
而梁浩铭,梁越宁,一人拎着前几日董惠莹送他的长刀,另一人拖来一把斧头。
二人和张瑜对峙,场面霎时剑拔弩张。
云鸽嗅见血腥味,曾上过战场的人对这味道并不陌生。
她连忙把白领拉下一些,露出一只眼睛。
她神色凌厉地撇向张瑜,之后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取出一包粉末。
这粉末洒在董惠莹的伤口上,她蹙眉道,“这个可以止血。”
“嗯。”董惠莹点着头,这粉末的配方不错,和自己配置的金疮粉疗用途一样,但疗效不同。
“金疮粉拿来了。”
逸宣攥着一只小瓶子跑来。云鸽正想要表示,她已经给紫茴上过药了,但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大哥拿起那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很小心地弄出一些金疮粉涂抹在董惠莹的伤口上。
云鸽拿出来的可以止血,然而这金疮粉,竟可以飞快的愈合伤口?
云鸽怔愣了一下,“这东西叫做金疮粉?它出自何人之手?”
她是震惊的。
且不论对方医术如何,单是这配药之术,便在自己身上。
梁家,董家,众人看向董惠莹。董惠莹僵了僵,大哥梁智宸轻轻攥了一下董惠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