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梦魇了。
“浩铭,浩铭?”轻轻推推他肩膀,他却没醒。
“浩铭,梁浩铭?”
这次,她动作幅度大了些,他忽然睁开眼,喘息声粗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看清面前人,松了一口气。
瞧见他长发汗湿,她卷起自己的衣袖,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还好么?”
“嗯。”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正要转身,却忽然被他攥住了臂弯:“……别走?”
回眸一看,他脆弱的模样令她震撼。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他神色中也满是茫然,那双总是幽黑空旷的眸子,而今看来,像是黑色的迷雾,掩住了他不为人知的伤痛。
他的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嗯,我不走。”
她停下了,坐在床边,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很安静。
也很疲惫。
满面倦色。
似乎之前的那一场梦,已经消磨掉他所有的精神和力气。
良久之后……
当她再度看向他时,便见他重新睡着了。只是这回,他睡得很沉稳,没再做那种令他痛苦不安的梦……
翌日。
“吃!”
当男人端着一小碟莲子酥来到她的面前时,她被这个惜字如金的吃字逗笑了。
“好甜的,你也尝尝?”
她捻起一块莲子酥凑近他的唇。
他顺从的张开嘴,不慎含住她指尖,脸薄的男人顿时红了脸。
表面看似一切如常,他的样子和平时并无任何区别。
“好不好吃?”
“嗯。”
“再来一块!”她记得他喜欢吃甜的。
结果,她单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投喂,这一整盘的莲子酥,反而全都被她喂进他的肚子里。
等他瞧见空掉的盘子时,忽然窘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没过多久便拿来另一份甜点。
她笑眯眯的,却想起一句话。
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
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要多吃糖,因为糖是甜的,好歹可以甜甜嘴。
她忽然伸出小手,用力的揉了一下他的头,“你怎么这么乖呀?”
是的,别看他木,但她觉得,梁家这些男人里,顶属浩铭最乖了。
以前她曾认为逸宣很乖,但逸宣是个白切黑的芝麻汤圆,温柔良善的外表下藏着一副黑心肝儿,反倒是看似冷酷又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浩铭,才是真的乖。
他傻了一下,“乖?”
“对啊,小乖乖。”
她笑容很灿烂,他却很窘迫,赶紧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压惊。
下午的时候,她去隔壁看梁智宸,她给那只以毒物为生的无名蛊取了个名字,——贪吃蛊。
这只蛊而今已经落在智宸的胸口,智宸右半边身子,手臂肩膀连同半个脖子,已从青紫恢复成正常白皙的肤色。
她想着,约莫再过一阵子,等体内的毒素全部被这只贪吃的蛊消灭掉后,智宸就能醒来了。
之后,她拉着浩铭出门逛了逛,听人说起昨晚塞外女首领死在江中的事情,她还遇见了外出办事的铁一。
铁一正在联络升龙殿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