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宁每每一到饭点时间就苦巴着一张脸。
他虽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触景伤情了,想那个女人做的饭菜了,想她了。
至于逸宣……
逸宣几乎每隔一日,便要作画一张。而今逸宣的屋里挂满那女人的画像,或是笑的,或是愁的,有坐着的,有躺着的,也有站着的,骑在马上的……
逸宣曾说:“人的记忆容易褪色,我怕自己忘了那些点点滴滴,不如画下来,也好时时提醒自己,免得时日一久,模糊了那些记忆。”
在这种情况下,淑玉本人,就算不去‘想’也很难。
他认定了自己肯定是受兄弟们的感染,毕竟就算他不想时,也总有人在身旁提醒他,那个女人是家中的一份子,是他们的未婚妻,更是他的兄弟们,心之所系的人儿。
他有时有点搞不懂,为何当初那女人扛着他进雪山,把他扔进雪坑里,害得他险些被冻死的事情,竟是越来越模糊了,他如今除了偶尔想一下之外,心里竟似是也不再恨了。
是他变了吗?还是那个女人的妖术太了得?
……
晚上,淑君从八里堡回来了,这段日子他的生意越发红火,钱生钱,利滚利,建立了口碑,也打响了‘惠字商号’的名声。
就在这天晚上,淑君宣布了一个消息:“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嗯?”
哥几个看向淑君,便见这人吊儿郎当地翘起一条二郎腿,他像个懒骨头似的,半边身子靠在二哥淑玉的肩膀上。
淑玉眉一皱,“起开。”
不喜地推开了淑君,他掸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细致地抚平了衣上的褶皱。
“我不,我就不起开。”
淑君再次朝他靠过来,淑玉有些黑脸,眸色亦阴了几分。
越宁把脸埋在碗里,正在拼命扒饭。他看向三哥,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傻乎乎的:“收网?收啥网啊?咱家也没钓鱼啊?”
淑君嘴角一抽抽。
得,这就是个傻的,他有时自己都很纳闷,怎么哥六个,大哥,二哥,他,还有逸宣,脑子都不差,可唯独越宁,竟像是缺了一根筋似的。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比起木楞的四弟都不如。
直接无视了懵懂困惑的梁越宁,淑君淡淡道:“我明儿准备回平昌郡一趟,在青峰郡住了大半年,但自从紫园开起来之后,我也一直暗中让人注意着平昌郡那边的消息。眼下布局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算一算总账了。”
他眯起狭长的眸子,这丹凤眸中像是有冷电射出。
当初他们一家犹若丧家之犬,面临来自裴玉的威胁,只能匆匆忙忙地举家迁徙。
可是不论何时,那个大山里的小村子,始终是他们的根。
……
又过了几日,几辆风尘仆仆的马车过境八里堡,顺着小道来到八里堡外的紫园。
当马车停在紫园外面,一个身穿黑衣,面上满是冰霜的冷酷男人,率先下车。
他撩开车帘,扶出一名身着浅紫色衣裳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