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怀疑,何素没准是被裴玉关起来了。但是,虽说裴玉死后,何府之中,那些效忠于裴玉的爪牙,走的走、散的散,却到底留下了一些死忠,始终把持着何府,并且还接回了裴玉的尸首。
铁海兰没敢在这种时候撞对方的枪口,所以她决定,先缓一缓,等天黑之后再动手。
夜半三更,铁海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披上衣裳,蹑手蹑脚的从她居住的客房之中走了出来。
铁海兰带来的车夫,本是窝在房间外面为铁海兰守夜的,但是因为睡得不实,所以铁海兰出来后,车夫也机灵灵的醒了。
“走,咱们去西边儿。”铁海兰小声的说完之后,便在前方带头。
看那车夫的样子似乎是有点紧张,也是,这大晚上干坏事儿,倒也真是刺激极了。
等到二人来到溪边之后,在原地转了转,忽然瞧见一抹烛光。
只见一名中年女子,拎着一只油灯,提着一个红木的食盒,迈着稳定的脚步,走向一间房门上锁的屋子………
咦?这个人有点眼熟啊!好像是曾在哪见过?
铁海兰回想了半晌,忽然间拍了下脑门。
她想起来了!
这个人姓赵。何素管这人叫赵婶。
当初铁海兰路过一片荒郊野岭,并且在那里遇见了何素。也是从那之后,何素得了一种皮肤反复溃烂的怪病。
这个赵婶原本是何府的下人,在何府干了许多个年头。但当初,不知为何,何素和赵婶之间生出了间隙。
赵婶并不知道,如今正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她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上锁的房门,而后拎着红色的食盒走了进去。
“你还来干什么!难道是想看我死了?”
屋子里传出何素的质问声,她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与铁海兰记忆中的温温柔柔文文雅雅差别甚大。
咣当一声!
赵婶将食盒放在八仙桌上。“东家,您这又是何必呢?”
何素冷笑一声,“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穿了,就算你一朝得势,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是个奴才,裴玉回来之前,你在我何府当牛做马,本是尽管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便可,却妄图管主人家的事情!你早已逾越!”
“而裴玉回来之后,你又卖主求荣。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何素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赵婶按捺的攥了攥拳头。
“东家,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此一时彼一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就是天经地义!况且是您先厌弃我在先,裴公子回来后,我为了某一个更好的前程,我投靠于裴公子,又何错之有?”
何素冷笑:“小人就是小人!卑鄙无耻,你假话说的再漂亮,也掩饰不了根子早已经发烂!”
赵婶像是被她激怒了。
“对,我是小人!但至少我这个小人堂堂正正,坦坦荡荡!而你呢?东家,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性情怎样,我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