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总想着,无论如何,也想知道她葬在哪。坟前一炷香,谢罪一叩首,血债要血偿,这也是我欠她的。”
董惠莹心里冒出个念头,易燃该不会是想……
她本是要劝阻易燃,但易燃去意已定。
就这般,易燃带着姜叔和他的人,离开了。
留下的只有两辆马车,一辆是用来坐人的,另外一辆则是拉着炭火和生活所需。
因易燃这事,董惠莹几个心情不太好。
易燃这人,其实挺好的。
……
车马摇摇晃晃,顺着西北雪原往家走,而寒雪关中,那座小楼之上。
十一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自己十四五岁的模样,容貌也是当初的样子,自从当年那事之后,二哥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自己救活,可大概是用药不对,却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她这身子,这容貌,竟是再也没变过模样。
就像她这一颗心。
一切皆是停滞了。
停在了当年。
她忽然起身,轻轻攥住了小拳头,之后抓起一个小包袱,避开众人,悄悄摸摸地溜走了……
燃哥,有一件事,压在我心底很久了。
我一直想知道。
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死心塌地?
当初纯良如你,却为她手染鲜血。
而我,真心捧在你面前,为何你却始终看不见?
……
大年三十,董惠莹几个紧赶慢赶,总算赶在这天回来了。
这一路上他们可真是遭了不少罪,淑君几个虽然没明说,却也皆有这意思。
不想留大哥一个人在家里过年。
所以马车都快跑裂了,路上接连换了好几匹马,甚至最后,苦命的大白都开始拉车了,总之灰头土脸的几人终于赶在大年三十这天回来了。
“回来了。”
安安分分的居家好男人梁智宸,守在家里终于等回了董惠莹和弟弟们。
这个家从最初的完整,逐渐变得四分五裂,但是如今,却只差小六一个还流落在外不知是身在何方。
智宸这次在家里当留守儿童,这滋味着实不好受,也令他明白了一件事。以后,千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留守一次就明白了,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看了看淑君,忽而感叹,淑君那些日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智宸!”
董惠莹扑上来,给了智宸一个大大的拥抱。
智宸也笑着,“回来就好。”
她身在外面,不在自己的身边,不在自己的眼前,就算心里知道她不会有事,她本事极大,可还是忍不住的为她担心。
之后,他又看向站在门口有点紧张,担心地看着自己,似乎是生怕自己责备他的陌生男人。
男人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一副朴实憨厚的样子,可智宸却已认出了对方。
四弟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即使换了一张脸,但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又岂会认不出来他来?
“回来就好。”
依然只有四个字,与他对董惠莹说的话一模一样。
浩铭抿了抿嘴,然后慢慢慢慢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