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了,也没准宝儿有所奇遇也未可知。
董惠莹睡得很沉,今晚宿在她屋中的人是逸宣。
逸宣徐徐起身,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他凝睇着妻主的面容。轻抚妻主的面颊,见她白皙光洁的肩膀从被子里面露出一些,于是拉了拉被子,帮她盖好。末了,他俯首在妻主唇边印下一个吻,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披上一件白衣,赤脚推门而出,他见三哥四哥正站在院子里。
心头了然,他早便知晓,今晚两位兄长定无法入睡。
事实上,又何止是三哥四哥?自己亦是同样的。
因那潜在的危机感,迟迟无法入睡。
……
正月的夜色下,地面上的积雪还没化。淑君身着一袭红衣,外罩一件黑色大氅,他手中提这个食盒。
“就知道睡不着,正好,我和浩铭也一样。我准备了酒菜,吃点喝点聊一会儿?”
逸宣点了下头。
淑君吐出一口薄薄的白汽:“外面太冷,去我屋吧!”
“好。”
瞄眼逸宣赤裸的双脚:“怎么没穿鞋?”
逸宣轻笑:“穿鞋走在地上易有声音,我担心吵醒妻主。”
提及心上之人,他眸中溢出几许柔色。
淑君一副败给他的模样,“笨,可以把鞋拎出来,等出来后再穿上啊。”
逸宣微怔,他竟是没想到这点。
“走吧走吧!”
淑君朝逸宣招招手,“既然出来了,也别回去了,免得门一开一关,这天儿忒冷,万一寒气把她冻醒可就不好了。”
他心里琢磨着,逸宣的脚和他一样大,回头到了他屋里,将自己的鞋拿出一双给逸宣穿,也是可以的。
梁浩铭沉默着,他一如既往的寡言,但若是细看,他分明一副心不在焉的恍惚模样。
三哥一动,他便下意识地挪了挪步子,跟在三哥的身后。
等哥仨来到淑君屋里时,淑君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一双白靴子丢给了逸宣:“穿上吧,省的冻脚。”
逸宣轻笑,“我忽然想起以前那些年,那时候日子过得苦,衣服总是破了这件补那件。”
就连鞋子也是一样的,甚至有一年,寒冬腊月,天冷路滑,厚厚的坚冰覆盖着地面,却因家中太穷,那一年的冬天他们兄弟买不起布料和新鞋,便穿着草鞋度过了一冬。等来年开春的时候,种子发芽,脚上曾经的冻疮,也钻心似的痒。
逸宣将靴子套在脚上,一抬头便见三哥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淑君点头说:“可不是,如今这日子,比起从前好过不少。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毕竟最难最苦的那段日子都已经熬过去了。”
他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几碟子小菜,又拿出一壶温热的烈酒。
这是他方才去找老四时,顺便从庄子灶房里顺出来的。
浩铭坐在一只圆木凳上,他面无表情地拎起酒壶,往杯子里倒了一些,而后仰首一饮而尽。
淑君瞄了一眼他脸上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