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迄今为止。
论起谈话的深度,在这件事情上,一个是逸宣,一个是淑君。
她上一次和淑君谈到这种事情是在安乐山上。
那时候因为返祖,她清醒的时候很少,多数时间都处于昏睡的状态。那阵子连她自己心里面都很悲观,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以为自己活不久了,以为时无多、寿命无多了。
可能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总之。
她记得那一日灿烂的阳光,记得那一日山头上微风拂过。也记得自己坐在淑君的怀里,后背靠着淑君的胸膛,淑君的两条手臂穿过她腰际,环住她身体。
她甚至还记得那一日淑君哭了。
淑君流了很多泪,不断的哽咽着,祈求着,让她活下去,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鼻翼忽然一酸,心中也满是酸楚。
董惠莹幽幽的说道:“是我狭隘了,或许别人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感情的状态,但是你们兄弟却未必,淑君也未必。”
逸宣见她对从前的事情似乎不愿多说,抬手轻轻摸摸她的头。“既然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不过你口中这个‘未必’,我却不赞同。”
逸宣说:“我不知你以前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上,那个世界大概和这里有很大不同,这一点从你起初无法接受这里的一妻多夫制就能够看出。”
“但我们兄弟,即便身高骨骼异于常人,和大元那些看起来身材苗条娇小,以瘦为美的男人很是不同。”
“但我们毕竟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我们从小所受的熏陶就是这种环境,就是这种大背景,是典型大元的观念。”
“即便多多少少,大元的一些东西是我们所唾弃的,内心不支持的,但是说到底……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大元的人。”
“以妻为天,以妻为贵。这是刻在大元每一个男人骨子里的东西,是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信念,也可以说成是信仰。”
“就算未来有朝一日,我们相处的样子变得平淡,变得平庸,但这份感情却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它只会升华,从起初的激情变成另一种糅合了爱情和亲情,更加复杂,也更加深厚的感情。”
董惠莹迟疑着问:“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呢?”
逸宣笑。“你若多试着依赖我们一些,你大概就能明白了。”
董惠莹的眼神里带上了淡淡的困惑。
多依赖他们一些?逸宣这是什么意思呢?
逸宣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你以为的一些东西,以为改变了,但其实并没有改变,只是你忽然之间意识到,也是忽然之间发觉了。”
“我能告诉你的是,有时候一个人总是习惯了独立,这其实很不好。”
“试着多依赖我们一点,其实我们是很可靠的。”
董惠莹愣住半晌,而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依赖?
依赖和信任这两个词汇,董惠莹曾从这兄弟几人的口中听过无数次。
她曾经也尝试过依赖,尝试过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