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言不发。
“去蓝王府。”梅如雪淡淡的道。
身后的身影一闪,来也无声无息,去也无声无息,隐在雾里,只觉蓝王府方向的暗夜沉了沉。
梅如雪静静的坐在院中,伸手入怀,一个小小的黑色瓶子握在手中,轻轻的揉捏着,半响,又放回了怀里。
风云轻的身法很快,本来就轻功天下第一,如今凤缘天下大成,虽然蓝焰比风云轻早走了一刻,但是两人几乎同时的到了蓝王府。
刚一进入海棠苑,风云轻敏感的发现满院的海棠花再不是以前娇艳欲滴,开的如火如荼的盛艳情形,而是繁华暗淡,枝叶耷拉下来,一点儿生气也无。
要不是先前云伴月说这只是他施展灵气维持的海棠常开不败,风云轻看到这样毫无生气即将枯萎的春色估计会不能自己的。
不理会怔愣的看着她的蓝焰,风云轻看着蓝笑倾的房间亮着,脚步还没站稳,便急急的向着门口走去。推开门直接的进了屋子。屋内被夜明珠光华照的亮如白昼。
蓝笑倾躺在床上,一张如诗似画的容颜面色苍白没有半丝血色。嘴角有着淡淡的血迹,柯伯正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个盆子,风云轻看到盆子里面是鲜红的血。
“怎么回事儿?”风云轻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刮了进来,小脸惨白的看着蓝笑倾,目光定在柯伯手里一盆子血上。
从风云轻刚一进院子,蓝笑倾就知道了,此时见她神色焦急的进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微微一怔,苍白的脸色笑了一下:“没事儿!别担心。”
“七小姐!”柯伯给风云轻躬身见礼。
“没事儿怎么会这样?这一盆子血……”风云轻转头看着蓝笑倾,显然是不信。
柯伯刚要说话,蓝笑倾点头示意柯伯走下去,声音微微沙哑:“去请御医,一切都按照先前的部署照做!”
“是!”柯伯身子一颤,应了一声,端着盆子走了下去。
风云轻转头看着蓝笑倾,伸手扯过他的手,搭上了他的脉,面色再次白了一分:“怎么会这样?你的身体如今不应该这样才对?”
“你先坐下,还有时间,我们慢慢说!”蓝笑倾顺势的拉过风云轻的手坐在他的身边,短短几日不见,就跟好久没有见到了一样,他贪恋的看着风云轻焦急惨白的小脸,觉得整个心都暖了下来:“你别慌,哪里有大限将至而没有前兆的?我只是做做前兆而已。如果要是身体真的没有病症,突然就身去,怕是无人能够信服。”
风云轻慌乱的心顿时的因了蓝笑倾的话止住了,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不对,再次的拉过蓝笑倾的手细细的给他把脉,然后眉头皱起:“你吃了什么?如今身体已经濒临枯竭?上次寒毒创伤的内腹虽未修复彻底,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明明可以坚持一年的,如今便是真的十日不到了。”
蓝笑倾浅笑:“伴月早上离去时曾来了一趟,他动用灵力对我身体造成的一种假象,你别担心。”
“是这样?”风云轻看着蓝笑倾,感觉抓着他手腕的指尖都是森森的寒凉。触感是如此的真实,根本就来不得半丝的虚假。她的医术虽然比不上云伴月,但是自认在天下也是少有,如今真实的触感下不由得怀疑。
“是!”蓝笑倾点点头。
风云轻松开蓝笑倾的手,仔细的看着他的脸,目光定在他的眸子上,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不会扔下我离开的对不对?”
“对!我不会扔下你的。真的只是表象。”蓝笑倾看着风云轻的小脸,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映着清晰的恐慌之色,心里顿时暖暖的,伸手拉着她的身子抱进自己的怀里:“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尘儿已经融入了倾的血脉骨髓,我怎么舍得离开。”
紧贴着蓝笑倾的身子,风云轻眼中有两滴清泪滴下:“真的,你不嫌弃我脏么?不嫌弃我身边不只是就有你么?蓝笑倾,我怕……我怕你真的会借助这次假死变成了真的。扔下我不管,那样我也会死的……”
“不会。”蓝笑倾摇摇头,抱着风云轻的手臂紧了一分:“在我的心里,尘儿是世间最纯净的人儿,我爱若至宝。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倾无所求,只求在尘儿的身边有一席之地。不敢向上天借求太多幸福,生怕老天爷会遭了妒忌,将我这幸福给要走。”
风云轻身子轻轻的颤着,不语。“即便是做了蓝王府和南阳的千古罪人,倾也在所不惜。等百年之后,九泉之下,我一定负荆请罪于列祖列宗之前,哪怕是烈火焚身以赎今日之罪。我也不放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