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揉了揉眼皮,仗着内力深厚,半响才看清屋内的情形,想来天已经黑了,声音来自于旁边的楚朝颜。
只见他嘴唇干裂,苍白。风云轻向着身上摸去,摸了半天掏出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屋内瞬间亮如白昼。她想起似乎在外面的桌子上看到一对玉碗。便立即的走了出去。拿起碗出了门,向着河边走去。
夜风阴凉入骨,天色灰蒙蒙的阴沉,看来又会有一场大雨。风云轻走到河边,将碗里的灰尘洗净,舀了水很快的便赶了回来。
伸手抱起楚朝颜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水来了!你醒醒!”
楚朝颜轻轻的唔了一声,似乎眼皮还睁不开,但是有意识,似乎有要醒的迹象。风云轻将碗凑到他嘴边,他张开嘴,倒是不费力,一口一口的喝着。
虽然也洒了一部分,但终归是喝进去大半。喝完了一碗水,风云轻看着楚朝颜:“还要不?还有一碗呢!”
“嗯!”楚朝颜在风云轻怀里虚弱的应了一声。
风云轻伸手将另一碗水也端来,放在他嘴边,这回楚朝颜倒是喝的慢了一些。两碗水下肚,楚朝颜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所处的房间,不由蹙眉:“这是哪里?”
“断崖下一个谷里。”风云轻放下碗,看着怀里的楚朝颜:“还好,你比我预计醒来的要早一些,我还以为得明天早上呢!”
“这里有人住?”楚朝颜打量着房间,发现除了看到他所处的一张床外则空无一物。
“很久以前貌似是有人住。”风云轻道。
楚朝颜点点头,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风云轻,发现她小脸苍白,没有半丝血色,再次蹙眉,想起什么,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眸光一沉。
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似乎将原有要说的话吞了回去,轻声道:“疼么?”
风云轻一怔,心中掀起一丝悸动,半响点点头,唏嘘的道:“疼!”
“我给你揉揉吧!揉揉便不疼了……”楚朝颜依然躺在风云轻的怀里不出来,被她一个疼字说得自己的心尖似乎都疼起来了。伸出手抓住风云轻的手,攥在手里,轻轻摩挲的揉着。
两手相握间传来的温度暖暖的,风云轻感觉手心都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一直传入心坎上,让她整颗心都在不受控制的跳动,房间内很静,两个人的呼吸声都不闻。
半响,风云轻缩回手,轻声道:“早不疼了,我糊弄你的,不用揉了!”
楚朝颜也不反驳,只觉得手心一空,顿时感觉空落落的。感受到身子紧贴着的娇软身子,他心中也轻轻的颤栗,本来以为会就那样的死去,不成想如今还能活过来。
而他活过来的代价就是她陪着他一起跳下了这万丈悬崖。用她的血解他身上的毒。他虽然昏迷着,但同样感觉出她输了功力给他。如今她才会如此虚弱憔悴。
心底升起一丝希翼,一片如海复杂。如果不是妹妹该多好,他愿意这里根本就是一个绝谷,从来就没有人生存过,哪怕一辈子困在这里。他也愿意。只要有她陪着她。
没有太子的身份,她也没有她公主的身份还有两位夫君,还有别人打扰。就这样世外桃源的过一辈子,该有多好。
但即便是妹妹,他心底居然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即便是妹妹他也愿意陪着她老死在这无人打扰的山谷,哪怕是一辈子。妹妹……妹妹……
咀嚼着这两个字,楚朝颜感觉胸中的疼痛之海几乎都要将他淹没。从不久前他无意的去了史司院。母后的所有卷宗都被毁,他追查下来,忽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就是她的母后没死,而是嫁进了风府,做了风府的当家主母。
后来生了她的妹妹,而且还是奉子成婚。那么也就是说她是父皇的女儿,是她的妹妹……这一消息晴天霹雳。终于解释了父皇为何不让他休了王凌然入风府,要让影月将他关起来的原因了。
可是父皇不知道,其实早已经晚了,他的一颗心早已经系在了她的身上。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心中溢满苦涩。楚朝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何其的后悔那日为何要听信梅如雪的话而去史司院,如果不考证,不查证,他根本就不会如此痛苦,还可以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哪怕她不爱他,他也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