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丫头已经是万福了,还能当少奶奶?可苏六若走了,剩下苏小和那女人,怎么和我们斗?而且,当丫头,总要卖身吧,牛员外家这么富贵,这卖身银子一定不少。娘,人家好久没添过新首饰了。”
周氏的眼一亮,双手一拍,可不是这样么,苏六那死丫头走了,陈梅娘和苏小那小蹄子还不是任她拿捏的?
“走,去昌记。”周氏当即调转了个方向,道:“去打二两好酒给你爹,再去割块烧猪头肉。”
李翠花家,李翠花的娘李大娘不解地看着自家闺女,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花啊,娘瞧着春桃模样儿也周正,总不会失礼你,怎的?”
李翠花歪在炕上,懒洋洋地看着自己涂得红红的指甲,哼了一声道:“娘你是老糊涂了,她模样再周正,一肚子算计坏水,我能拿捏着么?”
当她这两年在牛府是白混的么,苏春桃两母女是什么打算她不知道?最怕是引狼入室,爬上了主子的床占了自己的位置,那她不是找虐吗?
李翠花已经忘了,自己也是爬上主子的床,才有的今天。
“那……”
“我如今怀着身子,自是服侍不了老爷,模样周正的,自然是好,可也要拿捏得住才是。”李翠花漫不经心地道:“苏春桃是绝对不成的,我看苏六就不错。”
“啊?那个不祥人?”李大娘腾地站起身。
李翠花勾唇一笑,不祥人,这才好,是她李翠花将她苏柳救出苦海,带去享福,苏柳要是个好的,就会死心塌地跟着她,听她的话,任她支唤。这么想着,李翠花的笑容就越来越大。
太阳西斜的时候,苏柳又找了个借口前去宁辣子那里,可到了,那个人却不见了,按宁辣子的说法,在她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几个人寻来,将他接走了。
苏柳有些失神,回去时摸到了怀中的那支紫檀木簪,拿出来一看,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六儿。”
又是熟悉的声音,苏柳抬头,正是李翠花,她又换了一身绣着桃花的衣裙,在夕阳的映照下,整个人显得更为娇艳。
“不是说了让你去我家玩儿么?怎的不来。”李翠花热情地拉着她,嗔怪道:“走,去我家坐,我给你留了两只绢花呢,去看看去。”
苏柳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去了李家,坐在以前李翠花住的屋子里。
眼前,很快就出现了几朵用布绢做成的牡丹芍药,料子虽不是顶好,可在农村里说,已是上好的饰品了,要知道,这里就是戴根红头绳都算是漂亮的头饰。
“来,姐给你戴上。”李翠花挑了一朵粉色的芍药给她插在了头上,正了正道:“哎哟,你瞧,这真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人一打扮起来,整一俏丽的妙人儿呢。”
说着,又搬来铜镜,放在苏柳跟前:“你看看。”
苏柳一看,嘴角顿时无声抽抽起来,只见铜镜里头的人顶着两只丫髻,左髻插着一朵碗口大的芍药,真真是头上长出了一朵花似的,可不就是那戴花的傻大姐花子?
这叫什么打扮,这分明是毁容毁形象好吗?
“瞧你这孩子,欢喜傻了?姐说了送你呢。”李翠花见她一副傻了的样子,很是得意,心里想,就这两朵花就能收买一人心,果然是没见过世面上不了台面的。
而苏柳,嘴角则是抽得没知觉了,你那只眼见我这是欢喜的表情啊?傻是傻了,可不是欢喜,而是惊吓傻了。
她呵呵地干笑两声,将那朵花摘下来道:“这真真是高大上的好花,谢谢花姐了,我就觉着戴着不像,花姐你戴着更般配呢。”
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哈哈!
“哎哟,瞧这小嘴儿,两年没见,倒是伶俐了。”李翠花没听清,抿着嘴一笑,将她拉到炕上坐下,又拉过她的左手,低头一看,目光闪了闪。
苏柳自己拿菜刀跺手指的事儿她早就听说过了,如今看去,那多出来的手指是没有了,左手拇指边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咖,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想不到这苏六也有这么狠的时候,竟然就敢……李翠花想到那血腥的场面,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眼睛移开她手上的伤痕,一手搭上去。
“你的事我都听说过了,真是可怜见的,苦了你了。”李翠花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虚无的眼泪,道:“你爹他们,也是个狠的,哪有亲人这么逼自己的亲孙女闺女的?。”
苏柳挑高了眉,静静地看着李翠花,等着下文。
“六儿,你要不要离开大坳村,离开苏家,跟着姐,姐保你吃喝不愁,将来享清福。”李翠花在苏柳的眼神下,准备的长篇大论也说不下去了,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