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咋突然就提搬家了呢?”苏柳主动递过去一杯茶。
“这里的人太烦!”宁广十分简洁的说了六个字。
好吧,苏柳表示老宅一家实在太能了,竟然能将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宁将军烦得想要远离。
“刚刚在外头又听到啥不好听的了?”苏柳揶揄地看着他:“那老太太犯到你跟前了?”
宁广的脸色有些冷,道:“粗鄙不堪的疯婆子,若不是看在她沾着你祖母的名头,她早说不得话来了。”
宁广是真的恼烦,苏柳她们一路走来,这老宅一家没少使绊子,今天传点啥事,明天传点啥,就没消停过,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
旁的不说,就说前一阵子,传他要抛弃苏柳,就是死罪,若不是看在苏柳份上,真想割了那老婆子的舌头。
“乡村生活嘛,就当消遣了,哪家没几个糟心的亲戚?就你们那大户里,也有不少呢。”苏柳一副你看开点的神情,拍了拍宁广的肩膀,讥讽道:“因为她们退避出去?凭啥?咱们还治不了这几人不成?再说了,咱们这宅子还没住多久呢。”
苏柳要走,也是心甘情愿的自己想走,而不是为了躲避这些个人而远走她方。
她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异魂,但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传统的思想,落叶归根,从睁眼起就是大坳村,她也就觉得这个村子就是她的根。
退一万步说,县城什么的自然是繁华,人心什么的远不比村子里的人淳朴,虽然她在这也没几个真正交心的人,但也喜欢这样安宁的田园生活。
她这算不算是返璞归真?
苏柳笑了笑,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得空就去旅行,去的都是些淳朴的乡村地,就觉得冥冥中自有主宰。
“你不烦?”宁广拧起双眉。
“烦啊。”苏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但看他们上窜下跳的蹦跶,也逗得欢,权当消遣了。”
宁广脸一黑,睨着她:“敢情你就是看热闹的?”
苏柳丢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宁广嘁了一声。
“不说这个,咱么烦,他们也不好受到哪去,你没看那苏金凤天天寻死觅活的呢。”苏柳有些幸灾乐祸。
因为聘礼谈不拢,距离苏金凤失节给周氏那侄子,已经一个半月有余了,两家却像是拗上了似的,谁也不肯退步,僵持不下,而周家更是老神在在,干脆就没声气了。
“老宅只会退步。”宁广轻哼一声笃定地道,眼中满是鄙夷不屑。
“是啊!”苏柳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道:“说到底,这种事,吃亏的最后都是女人。”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宅为了苏金凤的名声,最终只会退步,黄氏想要厚聘礼的想法,也只会落空。
“你同情她?”宁广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看我长了副圣母样儿?”这回,苏柳嘁了一声,又上下看了他一眼,贼笑道:“说起来,我那小姑姑当初还看上你了呢,可惜你不上钩。哎,你说,将来你的身份曝光出来,会不会悔得她要死要活的?她可是一心想嫁进大户呢!大将军哎,多威风啊!”
宁广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咬牙切齿地警告:“苏柳!”
“得!我不说了!”苏柳见他不不悦,把双手举起来,嘟起嘴道:“没意思,人家醋一下都不成么?”
宁广哭笑不得,想起正事,再次问:“真的不打算搬家?”
“这里住的好好的,搬什么呀?”苏柳再度趴在桌子上,道:“再说,咱们这还有几十亩地在呢!”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宁广抿了一下唇,欲言又止,最终到底没说什么。
也罢,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或许在这村子里,反而更安宁呢!
只是,脑中响起在酒楼里听到的鞑子来犯的消息,宁广心里就跟被挠了一样,看着苏柳白净的侧面,要是他真的要回到战场上,她该怎么办?
“宁广!”
宁广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嗯?”
“想什么呀?叫你两声也不应,这么出神,出啥事了?”苏柳皱着眉,宁广很少有失神的时候,这是有啥事么?
“没事,你叫我做什么?”
“没,就是问问你那二十四亩地怎么划分佃租的事。”苏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按下心里的不安,总觉得宁广今天有些反常,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