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片,尖叫连连。
苏长生看到那血红先是一愣,又兴许是打的累了,气喘吁吁的,也不说什么,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房去,却没看到,站在门口里,苏金泉那一手拿着砍柴刀,一手拿着柴的阴戾模样。
“杀千刀的畜生啊。”周氏捂着丫丫的后脑,回头见到苏金泉,忙道:“金泉,快,快去叫牛郎中来,银弹,银弹啊,这孩子是又哪野去了。”也不顾得什么,抱起丫丫就往厨房冲去,抓了把草木灰止血,又哭了起来。
苏金泉听着周氏的哭声,又听到屋里传来震天的呼噜声,手捏紧了砍柴刀,那样子,就跟侩子手似的可怖。
老宅东院这些破事苏柳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她懒懒地靠在马车的软垫上,伸手撩起帘子往外看去。
“雪落,你说漠北的雪会不会更大,更好看?”
雪落手里正拿着一块帕子在绣,闻言便笑道:“奴婢听说书的说,漠北边关那些地方冬天特别的长,冰天雪地的可冷了,那雪山都是茫茫一片。”
“嗯,越靠北的地方就越冷。”苏柳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宁广打仗如何了,我齐国到底不比北国那样的冰雪王国,士兵们也不比北军那么耐寒,这在冬天打仗,就先天条件来说,我齐国就已经输了一筹了。”
雪落抬头看她,见她脸上颇有些忧思重重的,便道:“姑娘是在担心将军么?”
苏柳不语,良久才捂着心口道:“也不知道,这心口闷闷的,真想去一趟漠北啊!”
齐国不比北国,北国土地贫瘠,地广物博,但士兵们却是骁勇善战,尤其是冬天,齐国的兵力再雄厚,没有长年在寒冬腊月里作战的经验的话,只怕会吃大亏。
“将军洪福齐天,定会打胜仗归来的,姑娘放心便是。”雪落安慰一句。
“但愿如此吧!”苏柳勉强一笑。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齐军大营,主营是忙成一团,血水一盆盆地从营中倒出去。
“嗯。”宁广煞白着脸,将口中的实木吐了出来,豆大的汗水在额头冒出,嘴唇也是白的像纸。
军医将挖出来的剪头扔在铜盆中,只见那森寒沾着血的剪头带着钩刺,十分的渗人。
“这要是再偏些,就要到心脏处了,将军洪福齐天。”军医也是满额的汗,一边给宁广上着药,一边后怕地道:“要是到心脏,老朽也无力回天。”
“该死的北蛮头,老子不杀他个片甲不留,老子这胡子就全剃了。”一个满面胡须的壮汉提着一把大刀就往外走。
“回来,咳咳。”宁广费力地喝了一声,这么一扯,伤口又渗出了血。
“我的将军大人哎,好歹悠着点吧。”军医手忙脚乱地去拿止血粉,道:“你这身上小伤未愈,大伤又添,这回要是再添一个,老朽可不能保证您还能上战场了。”
一旁黑着脸的铁头忙的冲那胡须男道:“还不给我乖乖的待着。”
胡须男嗨了一声,重重地把大刀往地上一杵,郁闷地蹲下来。
很快的,军医就包扎好了,交代好不能沾水也要注意休息,便告退出去,宁广喝了一点红糖水,脸色才缓了些过来,挣扎着起来,靠在床头。
“如今严寒,北军擅在寒冬作战,贸然出兵,于我军有弊无益,没必要和他们硬碰。”宁广喘着粗气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临淮关我就不信打不下来。”胡须男忿忿不平地道。
“守在临淮城的是北国有名的大将军耶鲁雄,以神箭扬名,尽管年已七十岁,但也不是咱们能比的。”宁广轻咳一声道:“如今寒冬,耶鲁雄只守城不攻,我想临淮的兵力也不会多,不然他不会放过这机会。”
众人沉默,宁广沉吟了一会,道:“铁头,速去传信,让冷怀那边截断北国皇城派来的援军,他要守,我们就陪他耗,左右我如今发也受了伤,这大冬天的,我就不信耗不光他的粮食。罗子,再去查,我要这临淮城内准确的兵力。”
铁头立即领令下去。
宁广又道:“反正闲着无事,胡须你也让底下的小将去叫阵,也别让他们有机会歇息,车轮战会玩吧,这要打不过就回来。”
“是!”胡须双眼发亮,只要有事儿做就好,这实在太憋闷了。
宁广连续下了几条命令下去,直到主营空无一人,这才躺下来,想着自己和耶鲁雄的交手,年已古稀,却身经百战的他,果然不好对付,自己还吃了个大亏。不过,耶鲁雄再有老辣,也老了,而他,还很多时间!
摸着伤口,宁广苦笑,这要是被那丫头知道了,不知会哭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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