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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的太阳已经相当毒辣了,照在水面上反射着耀眼的白光,荷叶层层叠叠铺展在荷塘上,已经伸出了几支欲放的粉红花苞。
姜泽靠在亭子的廊柱上,手中的书已经半晌没有动过了,眼睛望着荷花池里翩然游过的肥嫩锦鲤,时不时的有一只锦鲤跃出水面,溅起一阵水珠,给安静的池塘带来了几分生气。
他想未秋若是看到这些锦鲤,心里定然想的是论斤称的话能卖多少钱,两眼都能映出两枚铜板出来,或者是想做成菜的话是红烧还是清蒸。
想到这里,姜泽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嘴角弯的老高。
守在亭子旁的姜能看到了朝这边走过来的崔梅柔,连忙对姜泽说道:“公子,崔家大姑娘来了。”
崔梅柔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泽转过头听姜能说话,发自内心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她心头一喜,看来表哥今日心情不错,她来对了!
“表哥在看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崔梅柔柔声笑道,“一池子鱼也能让表哥这么高兴?”
姜泽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薄袍,玉冠墨发,剑眉星目,坐在那里手捧着一本书,书卷气十足,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崔梅柔看着他,眼里满是柔情,这样的男子,叫她怎么能放手?
姜泽也看到了崔梅柔,刚刚美好的回忆就这么被她打断了,姜泽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收起了笑容转过头去,没有搭理崔梅柔的话。
崔梅柔看着他的冷脸,心里苦的厉害,出了事姜泽埋怨她,她大好青春耽误到现在,她埋怨谁去?
姜能悄悄的招呼守在荷塘的下人,退了出去。
“表哥,我在同你说话呢!”崔梅柔深吸了一口气,不依不饶的笑道,她就不信,姜泽还能一辈子不跟她说话。
姜泽回头,冷冷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崔梅柔笑道:“我听姑母说你在这里看书,就来看看你。算起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现在人你看过了,可以走了。”姜泽面无表情的说道,扭过头去,看着碧波荡漾的荷塘,懒得去看崔梅柔。
崔梅柔眼里就闪起了晶莹的水光,却依然是一副笑脸,看着就叫人于心不忍,“你这又是何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别人要欺负我,你总是护在我前面……这么多年的情分,你都忘了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姜泽叹道,“从小一起长大又如何?我还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是好样的,只有我是个无能的傻瓜,什么都做不到。”
崔梅柔走进亭子,坐下后转头掏出帕子拭泪,再回过头时依然是那副精致优雅的模样,叹道:“你这么说,叫我们无地自容了,你是国公府的世子,你若是无能的傻瓜,我们又成了什么?你还是在生我的气,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实在不行,我赔陈娘子一命吧!”
姜泽讥讽的看着她,“你赔她一命?省省吧!”
崔梅柔这话说的也太假了,她是什么身份,未秋是什么身份,别说未秋什么事都没有,平安回来了,就是崔梅柔成功的要了未秋的命,姜崔两家的长辈都会保下崔梅柔的。
要是现在崔梅柔去给未秋抵命,不用崔家人出手,姜家的长辈就不能坐视这件事发生,还不定怎么报复未秋。崔梅柔这是诚心道歉吗?这分明是逼他就范。
他还想问崔梅柔一句,到底要怎么样,她才满意?他动不了崔梅柔,因为这个,未秋怨他,对他失望,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失去未秋了,都到这地步了,还要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看着姜泽厌恶讥讽的目光,崔梅柔心里头苦的厉害,以前姜泽对她不是这样的,既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沉默了很久之后,崔梅柔下定了决心,忍着心里刀割般的疼,双手在袖中握紧了拳头,说道:“这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如果你不能原谅我,厌弃了我,我无话可说,是我咎由自取。可姜崔两家是百年的通家之好,世代联姻,不能因为你我之间的小恩怨而坏了规矩,失了和气。这样吧,我妹妹梅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还夸过她娇憨可爱,今年十五了,让她代替我嫁给你,如何?”